他放下行李箱,有些犹豫的说:“剩下的路,小柳你是自己走,还是——你别多心,我没不想送你,我是怕邻里瞧见我送你说闲话。”
舒安歌最喜欢的就是蔡玉卿这点儿,人害羞腼腆了些,但是想东西想的很细致周到。
这个年代民风尚未开化,想海市这样的大城市,未婚青年搞男女关系,依然是大家眼中的洪水猛兽。
在大家看来,经人介绍,规规矩矩相处,打算结婚了向组织打个报告申请结婚,这才叫正经过日子。
自由恋爱的男女,很遭人诟病,女同志要是多接触几个未婚男青年,保管流言蜚语满天飞。
“蔡大哥想的真周到,你就送到这儿吧,对了,你能把你们厂的确切地址和联系电话给我写一下么?等安顿好了,我请你吃饭。”
摊上一个害羞的男人,舒安歌勉为其难的表现的大方爽快些。
“好,稍等一下,我写到纸上给你。”
蔡玉卿将钢笔从口袋上取下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记事本,唰唰的写下两行字后,撕下来交给舒安歌。
“文海化工厂,这名字取的不错,很有文化。再见了蔡大哥,咱们下次再见啊。”
舒安歌将纸叠好塞到兜里,轻松的拎起行李箱,冲蔡玉卿挥挥手,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蔡玉卿站在原地,目送舒安歌消失在街角,心中多了几分奇异的感觉。
转业被分配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后,蔡玉卿对这里并没多少归属感。
他心里最惦念的就是被流放在江西的父亲,其次则是如何想办法调回北京去。
但现在,海市对蔡玉卿来说,多了一个留下的理由,也多了几分让他牵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