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齐知琴刚醒来,这些劳心费力的消息,不该告诉她。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齐知琴迟迟醒不来,也是因为她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
女为母则刚,舒安歌直接点出和穆广成的矛盾,是为了激发齐知琴的斗志。
果然,先前还病恹恹,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的齐知琴,眼神中立马多了几分生气。
“怎么回事,你跟我好好讲讲。这一年多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咳,咳——”
齐知琴说的太急,直接咳了出来。
舒安歌递上卫生纸,她将痰吐了出来,纸团子扔到了垃圾桶里。
病房外传来敲门声,舒安歌替齐知琴盖好毯子,打开门一看,来的人是江海潮。
马上就要春节了,海市下了几场雨,天冷的厉害,他只穿了间薄呢大衣。
“怎么穿那么少,先进来坐着。”
病房里开着空调,江海潮脸颊红红的,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的。
他怀里抱着鲜花,一手提着果篮,笑容腼腆:“我来看看阿姨,恭祝阿姨早日出院。”
百褶窗开了一小半通风,融融的阳光在地上照出小片光影。
外面草地上,有病人慢悠悠的拄着拐杖散步,还有穿病号服的小孩子抱着皮球奔跑。
齐知琴靠在床上,看着江海潮抱着一束鲜花朝自己走来,心下有几分疑惑:“小蝶,这是?”
女儿的朋友,她多数是听过的,就算没见过面,也看过照片。
眼前模样出挑,气质优雅的年轻人,齐知琴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我的好朋友江海潮,是全国知名作家,这半年来帮了我很大忙。”
“没,我只是做了一些朋友应该做的小事而已。阿姨,你身体还好么,您喜欢吃什么?我这就去买。”
江海潮毛脚女婿见丈母娘,心弦绷得紧紧的,生怕哪句话说的不招人喜欢。
“唉,我这一睡就是一年多,小蝶一个人受了不少苦,多亏你们这些做朋友的照应。”
齐知琴刚醒来,没什么胃口,满心惦记着打官司的事儿,又想着客人在场不好追问。
舒安歌从果篮中,拿出一个红艳艳的苹果,到卫生间洗过之后,不紧不慢握在手里削皮:“我妈刚醒,最近几天只能吃一些流食,要慢慢恢复。妈,海潮不是外人,您别太拘束。”
女儿一句话,让齐知琴心中多了几分快慰。
不是外人,就是自己人了。
女儿到了谈恋爱的年纪,有这么一个俊朗懂事的小伙子照顾,她心里也放心。
作家都是有文化人,就算没钱也不要紧,他们庞家还有些家底。
齐知琴想到这里,看向江海潮的眼神多了几分慈爱:“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我比小蝶稍大一些,今年二十六岁,是独生子,家在北京。”
江海潮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报户口似的做了中规中矩的自我介绍。
是个老实孩子,齐知琴这样想,就是家在北京太远了些。
“北京啊,离上海远了些,我家里也就小蝶一个姑娘,宠着长大的,总不舍得孩子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