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出自她口,萧砚自然有几分惊讶。
难以相信,这是一个草包小帝姬说出来的话。
但是他身为学究,也不能跟一个黄毛丫头过不去。
便道:“殿下知错便好,快先入座罢。”
“是太傅。”
孟卿听话地进入斋内,找到自己曾经的位置乖乖坐下。
斋内除了孟卿,还有三名公主,其余的都是大臣们送进宫来的伴读。
她做过皇帝,享受过人上人的滋味儿,坐在这样一个地方,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一阵怪怪的,还颇不自在。
甚至周围的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异类。
“朝闻道,夕死可矣。谁能解?”
斋内静谧无声。
唯独最前方的孟蘅举起了手。
萧砚轻扫一眼,默默点了个头,孟蘅才从席间站起。
孟蘅即使身为公主,也十分尊师重道,对待萧砚,也丝毫不失礼。
她微微欠身,“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的意思是:早上悟到了真理,晚上死了也可以。”
萧砚敛下眉来,貌似对她的答案不是很满意。
于是他又道:“还有其他人能解吗?”
孟蘅颦了颦眉,一对绝美的柳叶眼朝四周不动声色的瞥了几眼。
周围的学子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站起来作答。
谁知作为太傅的萧砚竟然将书直接往案上一丢,颇具三分威严。
“再无人能解释了?”
萧砚嗓音森冷,犹如冬日里冰川中的寒风,锥心刺骨。
孟卿却不以为然,萧砚发飙,她早已习惯。
尤其是在课堂之上。
她开着小差,俏皮地朝孟蘅眨巴眨巴眸子,颇具三分嘲讽和讥笑。
孟蘅瞧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当场气绝。
该死的孟卿!
可萧砚也不是吃素的,坐于堂上,他也不是瞎子,将二人之间的眼神互动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他眼皮倏然一跳,“小帝姬可有高见?”
“……”
“……”
孟卿此时还在幸灾乐祸,浑然没听见萧砚说的小帝姬指的是她。
云合垂下头去,焦灼地拿手肘撞了撞孟卿。
“殿下,太傅喊你!”
云合的声音小如蚂蚁。
小姑娘回过头,“啊?”
云合恨铁不成钢。
“萧砚问你有何高见!”
“……”
高见?
什么高见?
孟卿抬起头茫茫然望着萧砚,哪知萧砚一副看戏的模样,唇角微翘。
她见周围之人目光皆聚集在她身上,不知是站是坐,只得从席间缓缓站起。
“太傅……”
萧砚眉目清秀好看,“小帝姬有何高见?”
高见?
孟卿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早就将题目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哪还有什么高见啊!
少女欲哭无泪,“太傅,你可否将题目再叙述一遍?”
哪知萧砚的脸上似乎有些不耐烦,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此句何解,有何含义?方才长公主殿下已然将此句解释了一遍,臣也不为难你,你将长公主方才所说再来一遍。”
孟卿嘴角一抽。
该死的萧砚,敢低看她!
这般简单的题目,也配她解释?
她冷笑一声,仰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说的是:早晨明白了真理,哪怕在晚上死去,也了无遗憾。此句表达了世人对真理的渴求,但实际上,人们不仅仅需要了解真理,更是需要亲身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