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话音犹如瓷器坠毁,掷地有声。
她曾经是帝王,若无才能,如何堪登帝位?可惜,她的才能在萧砚这个天才眼里也不过只是绣花枕头,与他更是天差地别,无法比拟。
孟蘅听完,也是当下一愣。
她竟然能够比她答得更加完美?
孟蘅一阵懊恼,早知道就不趁这个能了,丢人!
窗外拂来一阵寒凉的春风,像是从遥远的朔州草原上吹来的一般,令人禁不住凉,浑身都要抖上一抖。
萧砚认可般点了点头。
“不错。这句话不仅仅只有字面意思,更重要的是有人能理解其中含义。孔子在说这句话时主要形容的是一个人对真理或对某种信仰追求的执着与迫切,诸位可明白?”
斋内的学子突然茅塞顿开。
异口同声道:“明白。”
孟蘅坐下后,脸色铁青。
她就知道,萧砚与孟卿肯定有一腿。
不然怎么她解释时,萧砚不说好,孟卿解释时,萧砚对她却非常认可。
一股强烈的妒意悄然从心中燃起。
云合对自家主子的作答,一点也不惊讶。
在她眼里,孟卿之才不亚于孟蘅。
只可惜,是个女子,将来难以继承大统。
金乌高高悬于空中,钟声清脆响亮,一名接着一名的学子从学斋一涌而出。
斋内的众人一一离去,只剩下孟卿与孟蘅。
云合被孟卿支开,去了玉贵妃的永安宫。
而孟卿从桌案上起身,款款来到孟蘅面前得意洋洋。
“长姐,怎么办,太傅夸我了!”
她神情带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儿在里边,小脸儿眉飞色舞,好不精彩。
孟蘅脸色阴沉,“孟卿,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长姐误会我了,我可没想做什么。”
小姑娘的表情既无辜又坦率,让人几乎看不出来是她主动挑衅。
“之前的事,我替我母妃道歉,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与我争锋相对了!”
道歉?
孟卿忍不住笑出了声,弯弯的眉眼中增添几分悲伤与思念:“你的一句道歉能换回越娘娘吗?”
她对孟蘅的恨意已然达到顶峰,她恨不得送孟蘅和静妃去为越娘娘陪葬!
哪怕前世,她亲自斩杀孟蘅,也不足以填补她心中仇恨。
今生孟蘅的结局,她依然不会让她有所改变。
而越贵妃,是孟卿母妃玉贵妃的知心姐妹,在后宫中二人相互扶持,如鱼得水,比亲姐妹还要好。
孟卿当年一出生,越贵妃就如同亲生母亲一般待她极好,不论她喜欢什么,越贵妃总能想方设法为她得到。一直到她七岁时,越贵妃怀孕,仅仅三个月却突然暴毙离世。
整座延禧宫挂满白幡,哭丧一片,哀哀叹息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就连今日,她也能清楚记得当日模样。
她偶然一次躲在幔帐后听见母妃与身边宫女的谈话。
谈话中,她在母妃的话中得知,是静妃害死的越娘娘,以及那还在肚子里的小弟弟,只可惜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任其猖狂。
母妃也因此大病一场,久久不能痊愈。
从此以后,她就记恨上了孟蘅,时不时便要与孟蘅作对。
“越娘娘突然离世,本就不是我的过错!”孟蘅双眸睁大,极力为自己辩解。
孟卿突然嘲讽般轻笑。
“不是你的过错?你敢说此事你未曾参与?”
孟蘅张了张唇,舌尖一顿。
她无从辩解,当年之事早已久远,现在根本无法判定谁对谁错。
就在这一刻,一只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手掌,将孟卿猛的一推,孟卿整个人朝后仰去。
“砰——”的一声,孟卿惨烈地倒在桌案之上,文房四宝书籍玩物几乎散落一地。
“你怎么样!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齐沅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突然牵上孟蘅纤手,倍加关怀。
可孟卿却倒在桌案边,狼狈不堪。
齐沅俯视着孟卿,倏然间内心深处有些不忍,刚迈步过去要扶她起身,却被孟蘅牢牢地抱住了手臂,无法脱身。
孟卿扶着桌案,腰部撞至桌角,疼痛难忍。
她又倔强地瞪着眼前这一对狗男女,暗道今日真是倒霉,竟然会遇上齐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