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心慈手软,放纵她一回,必定重蹈覆辙。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孟卿若是仁慈不杀她,她照样也会把孟卿给杀了。
就如昨日一样,反攻、堕马、下毒层出不穷,谁知下一次又会是什么?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这一刻,萧砚从少女的眼眸中,窥见一丝杀戮和骨肉相残。
她该是这么做的,想要坐稳皇位,必须如此。
“好,臣答应你。”
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用这么乖巧软糯的声音说着这般狠戾的话……
她连自己的姐姐都敢杀,那是不是有一天,他对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她也会无情地把他杀了?
看来,他对孟卿还是不能太过放纵,与其被捏在手里,不如把她捏在手里。
孟卿歪了歪脑袋,“太傅在想什么?”
落云轩清净冷清,嫌少有宫女太监途径此地,院落中的桃树新生嫩叶,枯黄的叶子也会随着春风飘落,更新换代。
萧砚回过神,伸出手掐了掐她脸颊上的肉,面不改色。
“臣在想,若是有一天臣对殿下也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殿下是不是也会将臣杀了?”
他说的波澜不惊,仿佛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可孟卿听来却背脊凉透,萧砚说的不错,她前世就想杀了他,只不过失败了……
一个shā • rén未遂,一个shā • rén既遂,两人都彼此彼此。
她早已习惯萧砚似玩笑般的恐吓,假意乖巧:“怎么会?只要太傅不杀我,我就不会杀太傅。”
许是她胆子肥了,也敢这样跟萧砚说话。
少女的脸庞嫩白光滑,像剥了壳的鸡蛋,明珠晕华,眼眸清澈如镜,浑身上下看不出哪里有坏损。
瞧瞧,多么人畜无害啊!
萧砚捏完她的脸蛋,若无其事,“臣怎么会舍得杀殿下,只求殿下日后莫要嫌臣功高震主,除之后快才好。”
话音一落,孟卿侧过脸去,想要掩藏自己的心虚。
萧砚他莫不是个预言大师吧!钦天监应该请他去坐镇。
“功高震主?太傅,你看卿卿像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吗?像您这等能臣,我恨不得与您同吃同睡,日夜畅聊。”
萧砚挑着眉。
同吃同睡……
日夜畅聊……
她说的哪种睡?哪种聊?
听了这么多,他只注意这八个字。
萧砚的表情愈加难以琢磨,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并且他也已经想象到孟卿说的那个画面了……
孟卿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说自话:“所以太傅你大可以放心,太傅于我而言,是亚父,是恩师,是知己,是益友!”
萧砚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所以亚父能和你一起睡?”
什么意思?
孟卿没搞明白。
她眨巴眨巴眼睛,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怎么着,说了那么多,萧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呗!
她忽然想到什么,又道。
“只要太傅不怀疑我,同吃同睡,起居相仿,这有什么?只要卿卿在一日,太傅便在一日,但若是太傅你自然老死病死,那我就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