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漫天散乱的符文石就已经砸了过来,江谷主不由得一声苦笑:“呵呵,看吧,方林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最麻烦的是,他采用这种无规则散射的方式,就使得我们这些训练度不是太高的士兵们有些难以招架啦。”
果然,下一刻,符文石砸在大阵光罩上轰隆隆的爆炸声就传了出来,整个大阵光罩上到处都是一圈圈的能量波纹,北堂玉麟有些担忧的道:“要是他们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咱们的大阵岂不是很快就要破啦!”
江谷主却是摇头道:“这么做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攻击太过分散,对于大阵的伤害不如集中攻击,说不定这样造成的破坏还不如咱们大阵的恢复速度呢,这纯粹就是在考验指挥者的心理承受能力。”
听了江谷主的解释,北堂玉麟总算是安下心来,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申时过去,双方也都不约而同地鸣金收兵。
次日辰时,凌华军的进攻准时打响,一开始的五轮都是如同昨日一样的打法,江谷主轻松应对,然而,第六轮,凌华军的进攻方式骤然改变。
投石车巨大的咆哮声中,五百块符文石集中轰击城墙中部,这原本就在守军的意料之中,只不过这却是比他们预想的要少了许多,就在符阵将要启动的时候,江谷主的声音突然传来:“符阵启用一半,另一半随时做好准备!”
众军闻言虽有疑惑,不过却也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没有犹豫只启动了一半的海啸蔽天大符阵,不过,令众人惊叹的是,就是这一半的符阵却是刚好挡住了所有袭来的符文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北堂玉麟见状,毫不吝啬地对江谷主伸出了大拇指,然而,还不待说几句恭维的话,又是一大片的符文石接踵而至,这一幕使得所有的势力高层都禁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惊叹,他们都已经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符文石砸过来了,然而,江谷主的心里却是很清楚,这是六百块,攻击点依然是城墙中部!
江谷主立即大喝道:“不要保留,全部符阵启动!”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凛,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江谷主的做法是正确的,没有照例保留两座符阵,而这也恰好完全挡住了对方的攻击,然而,江谷主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北堂玉麟正要发问,她却是突然开口道:“所有奈何境以上的将军准备,对方的第三轮攻击就要来啦,我们的符阵还在准备中,现在就只能靠我们来抵挡啦!”
话音刚落,果然又是呼啦啦的一片符文石飞了过来,依然是攻击城墙中部,众人见状,简直对江谷主佩服到了极点,若换做是他们来指挥的话,大阵已经不知道被砸成什么样子了,没有犹豫,一众奈何境以上的强者纷纷腾空而起,将自己的攻击打向那些飞来的符文石。
然而,武者的攻击与符阵相比却是要有诸多的不利,虽然他们两百多人竭尽全力,然而,还是有一小部分的符文石落到了光罩之上,使得那光罩都开始微微的晃动了起来。
江谷主没有去理睬光罩的变化,立刻下令道:“投石车,集中攻击他们的中军,注意梯次攻击,就像先前凌华军那样!”
看着那些朝自己军阵砸过来的符文石,方林呵呵一笑,道:“这一招昨天就用过啦,对我没用呢。”
夙妃却是疑惑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会改变战术么,毕竟我们也做出了改变了呀。”
方林摇头道:“他不会的,因为他的兵训练度不够,贸然的改变很有可能会自乱阵脚,其实他这么做也不是想要杀伤我们,只不过是想干扰一下我们的进攻而已。”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守军的三波符文石进攻已经结束,方林却是嘴角微微上翘,比划了几个手势,很快,凌华军的投石车再度咆哮,又是五百块符文石朝着城墙的中部砸去,如此套路已经不用江谷主指挥,守军自行完成。
然而,第二波符文石到来的时候,千夫长们却是明显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具体的说,是数量好像不对,就在这时,江谷主的声音传来:“使用四分之三!”
这一次的结果无疑又使得江谷主在士兵中的威望再度上升,然而,第三波符文石却没有给他们什么崇拜偶像的机会,江谷主眼神一凛,喝道,各位将军,一起出手,我们剩余的符阵挡不住这一次的攻击。
嗖嗖嗖,一道道的人影飞起,然而,当他们刚飞出大阵的时候,便有一道道的攻击率先朝他们打了过来,感受到了令浑身汗毛倒竖的威胁,众人心中都是一惊,本能地出招抵挡,然而,就这么的一次耽搁,符文石却是径直的砸向了光罩。
江谷主还是没有去看那震颤得更加厉害的光罩,继续命令投石车进攻,不过这一次,她有所改变,不在是只打中军,也将一些攻击砸向了两边,然而,这样的攻击,对于凌华军来说,却是没有什么威胁,北堂玉麟有些不解地问道:“江谷主,方林可以在符文石的数量上作出各种变化,我们为什么就不行呢?”
江谷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们士兵的训练度不够。”
北堂玉麟眼神黯淡,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接下来又是几轮的交锋,不过江谷主调整得很快,虽然都没能完全裆下凌华军的攻击,却是有着越来越好的趋势,申时收兵的时候,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大阵,感叹道:“玄阵就是好啊。”
接下来的三天,凌华军按时进攻,按时收兵,虽然没有能攻破那护城大阵,不过却也已经令其摇摇欲坠了,方林站在大营门前,遥望着那光芒暗淡的巨大光罩,轻声道:“莲花谷江谷主,你真实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明天过后,咱们就能揭晓了吧。”
北堂家议事大厅,一众实权长老齐聚,像这样深夜召开长老会的情况在北堂家却是非常罕见的,可以想象,这定然是北堂家已经到了决定生死的时候了。
看着一众人沉凝的面色,北堂敦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江谷主再有能耐,也敌不过绝对的实力,哎,我们与凌华宗的差距太大了,呵呵,本以为他们要出动虚境强者的,可是谁又能想到,那方林仅凭着指挥能力就可破城,一旦城破,我们也就坚持不了多久啦,所以,接下来,家族准备撤离,前往京城,寻求皇帝陛下的庇护,哎~~~”
七长老却是在这个时候阴恻恻的道:“北堂玉麟,当初要不是你极力主张与凌华宗硬扛的话,家族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所以,你要付首要责任!”
北堂玉麟却是满眼的怒火,正要反唇相讥,北堂夫人却是怒喝道:“够啦,现在都什么时候啦,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搞内斗,明儿个凌华军铁定破城,我们没有时间在这儿瞎扯!”
北堂素也是趁机开口道:“七长老,现在我们不是要讨论谁的责任,而是要讨论如何撤离,所以,还请你不要把其他无用的东西给扯进来。”
见其余几人都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七长老也知道此时不宜多说,于是便悻悻地坐了下来,北堂敦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我们先前都已经准备好啦,一会儿就可以撤离,不过大家都知道,要北堂家所有人都撤离,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也必须留下一部分人来断后,领导剩下的人以及各势力的人来继续与凌华宗纠缠,为咱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所以,现在咱们就来决定该谁留下来!”
众人闻言,都是脸色一变,无论是谁,都不想留下来,七长老闻言,眼珠转了转,嘴角却是渐渐地翘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开口,不过他不着急,可是有其他人着急,这时候,就见到一名白衣中年人站了起来道:“留下来断后的人必然要有一定的能力,否则,在人家方林的面前连一个照面都走不过,那也就没有意义啦。”
众人闻言都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谁都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靠着继承父亲的基业才坐上了长老团的末席,不过对于他的说法也没有人反对。
北堂素开口道:“各位,要注意啦,留下来的可不只是一个人,因为,就凭这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无法跟这么多势力以及凌华宗纠缠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先前说话那人,很明显,他绝对是留下来的其中一人了,接下来又有几名权力不是太大的长老被提名留下,而他们却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眼看着会议就要结束,七长老却是突然站起来开口道:“各位,刚才大家都提出了留下来的人选,对此本长老也不反对,可是,你们可曾想过,这些人的能力还有在家族中的地位却都不足以与凌华宗周旋以及震慑其余各大势力,所以,我们还必须留下一个分量足够的人才行!”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他这话明显就是要牺牲一名重量级的人物了,那人是谁?间众人都将疑问的眼神投来,七丈来有些小得意,抚着胡须道:“老夫觉得嘛,无论是能力也好,威信也罢,少家主都堪称完美,尤其是这些天辅助江谷主,你的表现我们可都看在眼里,所以,这个重大的责任非少家主莫属!”
北堂玉麟闻言脸色顿时就变得非常的难看,正要开口,却是听北堂弼喝道:“七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玉麟身为少家主,又岂可随意牺牲,难道你又要置我北堂家于无主状态么?”
七长老闻言却是大笑道:“哈哈,弼长老,就因为玉麟是少家主,所以,在家族最需要的时候,他就必须要挺身而出,这是他作为少家主的责任,无可推卸,你说对吗?”
“你”北堂弼无可反驳,气得脸色铁青,明知道他这是公报私仇,不过却也无可奈何,这时候北堂敦与九长老也同时开口道:“玉麟作为少家主,这责任缺失无可推卸。”
见此情况,北堂玉麟知道自己再说多话也是无济于事,于是便不在这上面做纠结,而是看向这些人,开口道:“你们说的对,作为少家主,我必须留下来!”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愕然,北堂弼却是一脸的焦急,不过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一旁的七长老却是满脸的得色,北堂玉麟心中冷哼一声,继续开口道:“可是少家主留下,身边不可能没有精锐守护,也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力量,所以,各位长老,你们也必须要留下一部分的精锐来供我差遣,另外还有就是要留给我足够的资源,否则,我将无法与凌华宗作纠缠,到时候,他们也就自然会去找你们啦!”
众人都能听出,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不过却也都点头答应了下来,见这一切都得到了满足,北堂玉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七长老,笑着道:“七长老,你可是没看到啊,这几天恒表叔的表现可圈可点,所以,我要他也跟我一起留下来,由他指挥的小队,可是有着以一当十的能力呀。”
七长老闻言顿时脸色就变得酱紫,喝道:“北堂玉麟,你不是前几天才说见你恒表叔不行么,你现在这种做法是不是想要拉他下水呀?”
这时候北堂敦却是开口了:“七长老,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现在他们每一个人所做都是为家族,怎么是拉人下水呢,只要对家族有利,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嗯,我看呐,北堂恒也就留下吧。”
北堂敦一句话,顿时就叫七长老无言以对,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北堂玉麟,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我也留下吧,呵呵,我其实那儿也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