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出县衙之后,他们听到的却是、彭凉的问话声:“大人,您是在为张县令惋惜?”
十名侍卫:“……”
齐齐心道:这叫惋惜?这把人的脸皮、彻底从里扒到外了都!彭队长会不会是用错词了啊?会挨大人骂的吧?没见大人都气得嘴唇有些发抖了吗?
赵三抬手,自后轻扯了扯彭凉的衣袖,示意其赶紧别说了。
却只得到了彭凉一个安慰的笑容。
赵三:“……”
这是队长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啊?
这时,侍卫们听到了狄大人的回答。
“张柬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也很有才。他只是……心眼儿太多了。
他的打算应该是:一边将案宗做得漂亮、一边利用百姓们对他不精办案的说法,以让上官下来平安县破解悬案之时的想法、形成高度反差。
从而对其留下深刻印象的目的。
我是替他惋惜,惋惜他那脑子、就像好铁用去了打制铁锹、且还没有用在锹刃上。”
侍卫们:“……”
而他们还没有去揉脸,就听大人长叹一声,又道:“可惜他那相宰之才了。若他真能痛转心性和观念,我也不介意推他一把。”
“那您不就有可能落入他的‘升官圈套’了吗?万一他的这一切行为、都是在做的两手准备呢?”彭凉追问。
狄映笑了。
笑容里,有坦荡、也有悲凉。
“比起我,他更适合那个朝堂。如果推他上位、能对国朝、对百姓们更好,就算我成了他的踏阶之石,又有何不可?
毕竟:他的心性和品性、以及能力,是真的还不错。
这就够了,不是吗?”
彭凉:“……”
他看着自家的大人,星目中,俱是感动与感慨。
世上就是能有这么一种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去计较个人的得失与荣辱,而是始终大度能容。
能从沙里找金子,即便这沙子曾经硌过他自己的眼。
就像当初彭凉都那么对大人了,自身怕都难保的大人、却还在为他彭凉考虑报仇之事一样。
大概,这才是真正的格局、真正的一心为国朝、一意为百姓了吧?
可惜这样的人,太少太少了。
得遇狄大人,是他彭凉三生有幸矣。
而侍卫们,也因为狄大人这最后的话,给真正地震撼到。
此刻他们才总算有了些明悟:这,就是他们家的大人、狄大人!
狄映却没他们想的那么多,也不知道他们有想那么多。
不再去谈张柬,狄映站住脚,吩咐道:“赵三,你们几个去找、当初去韩立行出事地点、探查线索的衙差们。
再细细打听一下,当时那现场有何异状。多微小的都要他们想起来。”
赵三等人领命而去。
狄映再对剩下的几名侍卫道:“你们,去对县里的权、贵们摸摸底。既然张柬对有可能涉及到他们的就避过了,那么,杀死韩立行的凶手,就有可能和那些人有关。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