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是麻烦呢,您要是坐咱的车,保证安安稳稳地把您送到目的地。”
“还是算了,我不习惯高高在上地坐在上面,让你在前面跑,感觉像是在奴役人一样。”陈慕武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嗐,这位爷,您多心了!这怎么能是奴役人,分明就是帮衬人!您想啊,您花几个钱坐车,就能舒舒服服地到目的地,而我靠卖力气挣您几个车钱,今天收工回家,就能让一家老小吃上一顿饱饭。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儿,是件好事儿呀!”
听着这个车夫的话,陈慕武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有点道理儿。
自己总是想着人人平等的那一套圣母观念,却不曾站在车夫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眼前这个精壮的汉子,就指望着靠一膀子力气来赚钱生存,如果人人都像他刚刚那么想,那么这帮人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好,那我今天就坐你的洋车一次!”
“哎,这就对了,这位爷,您上车。”
车夫停下脚步,放下扶手,让出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慕武却没有上车的意思,他把手里的行李箱、公文包还有那包袱冬笋放到了座椅上,然后对车夫摆了摆手:“走吧,你拉着行李,我跟你一起走。”
“这位爷,您这是不是瞧不起我?”他的一番话却让车夫挑了眼,“您到四九城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祥子的车,拉的是又快又稳,哪有让客人跟我一起跑的道理?您老快上车吧!”
被逼到这里,陈慕武没办法,只能顺从车夫的意思,抬脚乖乖坐到了洋车上。
不过这个车夫刚才说自己叫什么名字?祥子?
“爷,咱去哪儿?”
既然已经上了洋车,陈慕武就想着先不去邶大,而是去大哥的朋友家,把东西送过去。
之所以刚才他不去,是因为他自己能找到邶大,却找不到大哥朋友的家。
“我看看,地安门儿内东板桥儿胡同儿五十号儿,去这儿。”陈慕武从西服内兜摸出来一张小纸条,读出来上面写着的地址。为了怕这个车夫欺生宰客,他还故意用的是带着儿化音的普通话。
“得嘞,咱这就出发!”车夫抄起洋车,摆好了姿势,“这位爷,您的邶京话说的不错,但咱知道,您肯定不是本地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咱们邶京人管地安门就叫地安门,后面不加儿那个音!”
得,到头来还是露了怯!
坐在车上的陈慕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害起了臊,好在这个车夫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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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笔者注:此处可参考“罗文干案”和“彭允彝”的百科词条,简单言之主要是因为直系军阀中曹锟和吴佩孚对权利的争夺而产生的的内斗,城门失火,殃及到了邶大这条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