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安皱眉痛心:“我的军用越野就要没了。”
两个看惯数据图的人去画廊参观,不苟言笑看上去还挺懂的样子。沈多意走到一幅画前,静静听旁边的两个人讨论,听了会儿才发觉对方说的是德语。
戚时安小声地进行同声传译:“这个画家只在澳洲有名,个人风格很强。”
“但是作品的色彩太单一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还齁儿贵,能吃半年大香肠了。”
沈多意拼命忍着笑:“你瞎翻的吧?”
“他就是这么说的。”戚时安盯着画,“这个颜色和我的卧室挺配,运回去挂床头上面。你有喜欢的么,我一并告诉经理。”
沈多意摇摇头:“齁儿贵,能吃半年虾饺了。”
逛了大半天,东拼西凑地听了些艺术方面的知识,戚时安账上有名,和经理也很熟,走之前定了三幅画运回国。他们俩接着在附近闲逛,沿街的商店和藏在巷中的市场都没放过,戚时安又买了只方形小花瓶。
沈多意说:“你还养着花呢?”
“我都快成养花达人了。”戚时安想起来就心中郁结,“每个月在花店定绣球花,养不了两天就蔫了,像个姑奶奶。”
沈多意心想,姑奶奶才能治你这样的大少爷,挺合适。
逛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吃过晚饭才驱车回去,夜晚的黄金海岸另有风情,他们从潜水那天后还没去过海滩,于是光着脚沿海岸线散步消食。
经过冷饮车的时候沈多意抬腿就跑,三五分钟后排队买回来两杯沙冰。戚时安接过给他的那杯,好奇地问:“你很喜欢喝这个?”
“还行吧,这个特别像小时候喝的刨冰。”沈多意吸进去一大口,“我和费原夏天放学就在胡同口买一碗,他不让我花钱,就自己先喝一半,说另一半是剩的,省得我不好意思。”
戚时安说:“要是我在,我就剩三分之二给你。”
“你是不是又来劲了?”沈多意推了他一把,两个人端着沙冰在沙滩上跑了一段,沾了满脚的沙子。一直溜达到码头,他们终于停下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戚时安扭头说道:“那个费原,其实我很感激他,有机会的话认识一下。”
沈多意点点头:“有机会了介绍我的朋友们给你认识,但他们要是找你无偿炒股的话可不赖我。”
背后是灯火通明的游艇,周围都被照得亮堂堂的,戚时安拿手机查看安妮发来的回程航班,又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弟那七十多张写真。
抬头看向沈多意,既然都是情侣关系了,手机里没对方两张照片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戚时安招呼道:“哥们儿,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吧。”
这称呼是挺闹心的,沈多意差点呛着,他靠着椅背吹着海风,说:“没有啊,上次照相还是为了往简历上贴的一寸免冠呢。”
戚时安起身走开两步,然后举起了手机:“这儿光线不错,现拍吧。您天生丽质,也不用特意捯饬。”
沈多意赶紧坐直,还象征性地撸了撸头发:“好了,你拍吧。”
屏幕上的人是挺天生丽质,此时趁着深海和游艇还格外洋气,但是表情太过拘谨,比开会时还严肃。戚时安不满道:“你笑笑啊,怎么还怒目而视呢,我不是你爱的人吗?”
沈多意慌乱地看看周围,生怕别人听见,幸亏来来往往的都是外国人。他手掌冰凉,握着喝了一半的冷饮,诚恳解释道:“我真的很少拍照,笑起来更傻。”
戚时安随口说道:“小时候过生日不都照相么,有什么不会的。”
沈多意面露难色:“我小时候没怎么照过。”
海风豁然而至,把戚时安的心钻开一道口子,他自觉失言,却也知道沈多意不需要安抚,可这样更令他心疼。
沈多意以为戚时安仍不满意,询问道:“还照吗?”
“照。”戚时安越过屏幕看对方的眼睛,“多意,沙冰甜不甜?”
沈多意回答:“甜!”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说着“甜”的沈多意满面笑容。戚时安把照片保存备份,命名为“在悉尼喝沙冰的多多”。
流逝的时光无法倒退,那他就给对方成倍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震惊,上一章有九百多条评论,看出来你们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