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退后一步。
她想起那天收到的信,收到的日记本,还有辛母对她的打骂和威胁,虽说那个女人收养了她,可是她真的没有一点儿伤感。
她甚至在庆幸。
辛柏来不知道真相,辛母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不知道她是司家在外的种。
安然的嘴角浮起一抹细微的笑。
辛柏来愤怒不已:“我妈说的一点也不错,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当真是错看你了!本来我还想看着爸妈的份上照顾你,没有想到你根本没有心!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爸妈的丧葬费我们平摊!安然,你不会这个钱也舍不得出吧?”
安然很冷静地反问:“我可以出!但是老家的房子呢,有我一份吗?”
辛柏来死死盯着她。
许久,他轻轻吐出几个字:“你是疯了吧!竟然想要家里的房子,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你说那房子该有你的吗?”
“那丧葬费也不该我出!再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安然说完,掉头离开。
辛柏来本想追上去,但是后面他又想,安然不肯出钱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何必跟她纠缠,他这阵子挣了不少钱加上老家的房子,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至于安然,那时霍允思玩剩下的了!
烂货!
辛柏来吐了一口,愤然离开。
……
安然走在雨夜里。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看见了霍允思有了旁人,她想她不该再纠缠了。
一来是难看,二来,她拿什么去争?
但她却想再去一次公寓,去看看那儿,哪怕进不去哪怕远远地看一眼就好,这里有着她最美好的回忆。
他不原谅她,他选择了别人,但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了。
人遇见了太惊艳的人,以后再难找到良人。
安然就是这样。
她平时不舍得花钱,今晚却拦了一辆车,让司机送她去那幢大厦。司机见她跟落汤鸡一样,就随意调侃:“这个点了,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
安然轻吸了下鼻子。
她嗯了一声:“是!他不理我了!”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笑:“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啦,吵架上头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来,事后又后悔,一方懂得退让就好啦!”
安然垂了眸子,没有出声。
她想:霍允思永远不会原谅她了。
今晚他应该跟那位小姐在一起,也许去酒店,也许去那人的香闺,他就是不会回到这里。
半小时后,安然下了车。
她本来只想站在楼下,但是当她仰起头时看见上面灯光亮着,她轻轻捂住嘴唇:他回来了?
再一看,一旁停了他的车。
安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没有跟人过夜,他回来了。
她几乎立即就跑进电梯,来到他的公寓门口,纤细手指按门铃时却是犹豫了很久,看见他说什么,是不是把辛柏来母亲威胁她的事情说出来。
辛母死了,即使她告诉他,这世上也只有他们知道。
或许,他会原谅她,肯要她。
安然轻轻按了下去。
公寓里,霍允思才洗完澡,穿着浴衣擦着湿亮的黑发。
听见门铃声,他皱了眉头。
这里除了安然不会有其他人来,可是不久前他还看见她跟辛柏来当街拥抱,现在又来找他干什么?
当他大冤种吗?
霍允思扔掉手里的浴巾,走过去开门,门打开他冷漠地注视着外面的女人。
安然衣服湿|透。
她的小脸也是苍白的,全身颤抖着抱着自己,无助地望着他:“霍允思,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鼓足了勇气,想跟他说。
但是霍允思却不想再听那些花言巧语跟谎言了,安然这个人在他这里就跟狼来了的孩子一样,早就没有了信誉。
没有信任,怎么继续下去?
他冷着声音说:“不必说了!”
他却没有赶她走,今晚他喝了点儿酒,有些想放纵而安然正好送到他面前。他对她不再有感情,但是她的身体他却仍是喜爱的。
霍允思侧身,示意她进来。
安然有些犹豫,她觉得他不对劲,可是她也说不上来。
进了他的公寓,她怕鞋子弄脏他的地毯,就将鞋子脱到外面赤着脚走进去,才想找一双拖鞋穿,人已经被人从后头抱住:“不用费劲找了,反正一会儿也要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