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经此石鼓一案,古阳府的众位官员也是一致决议,对庆阳上的山贼进行最后的处理。
趁其群龙无首,加之又有李贞观的阵法相困。只需要一些精装九江卒前去即可,若如果遇见反抗,就地击杀。
正听伏法,通通押会,然后再开堂处理。
果然,不出两日,庆阳山上的山贼便被剿灭了。
但是并没有押回一人,根据回来的士兵报告。
此次他们并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在他们到达庆阳山上的时候就已经是血流成河,尸痕遍野了。
只有李贞观的阵法还在那里闪耀着一些余晖。
古阳府的官员并没有对谁杀了这些山贼再加以追究。反正此时此刻,困扰这个地方三百年的匪患,全部消除。
从此,除了河贼,再也不可能有谁可以来祸害百姓。
而且就河贼也无法祸害,之前匪患之所以可以到处张扬,实则是这两个贼种轮回攻击,古阳府的官兵也是顾此失彼。无法真正去来一次大清剿。
而现在的局势则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河贼。
大概在山贼被灭杀的一日之后,马麦便带领着一千多人,和二十几个修士前去了河贼老巢——三河彼岸。
其实如果没有李贞观这一闹腾马麦也是会去剿灭这些贼众的。
经过他在古阳府三年的摸排和准备,昔日可以和官兵们分庭抗礼的贼人其实早已没了优势。
他向九江道的官营借了九江卒。还组织了许多修士合练习的大阵。
而且也是准备在这几月对河贼们进行总攻。
只是李贞观的出现将这件事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所以对于河贼的绞杀也是特别容易,只是让几个河贼贼首得到消息给提前逃了。
也不知道是他们居安思危,见到山贼覆灭,理性的分析了局势,从而决断出以逃跑来保住性命,还是说他们又从哪个途径上得到了消息。
针对这一点,马麦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想在匪患初定,肃清吏治还需要缓和一定时间。
但是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因为以他马麦的作风,这种眼里藏沙子的事情他是做不了太久的。
这日,大概是石鼓案后的旬日。李贞观的住处来了一位客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马麦。
而自从石鼓案之后,李贞观一行人也是下榻在了这个距离府司衙门仅有五里远的马神人客栈。
听着客栈名字有点像马麦开的,但是实际上不是,这店名是前天才改的。也就是马麦率人彻底清除匪患之时改的。
依照店老板的话,马麦对于古阳府的功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一来是为了歌颂马麦的功德,二来是为了他自己,毕竟这古阳府的百姓现在看见一点和马沾边的东西都喜欢。
他这马神人的招牌就更不必说了。只几日便日日爆满,房间的价格都涨了一番。要不是李贞观一行人中无不良豪横的交了一个月的房钱,加之这个凭借自己天赋可以为一个普通案子清下雷祖的少年。恐怕门早就被这店家赶出来了。
有些道理在哪都不会变,即使这里也一样。
但是此时的李贞观却是没有刚审完案子的那几日高兴。准确说是愤怒,无力,后悔,自责。
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从庆阳山上的消息传回开始的。
山中之人无一活口,老幼妇孺,或者是罪行累累的贼人全都死了。
而他们死亡和李贞观留下的限制阵法有很大的关系。
虽说这中间大部分人都死不足惜,但是那其中也不乏许多无辜。
有的人也就如同蒋青卓所说,他们生来就是在这里,没有选择的机会。
而李贞观的目的就是要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可是结果是,没有一人存活。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的自大,他的理想化。
他随手就布置了一个禁锢他们一切的阵法,才以至于在遭遇屠杀的时候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本意是给他们添加一个新生的选项,可是结果是,直接为他们选择了死亡。
少年不是一个妇人之仁之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他不喜欢无辜之人为不属于自己的罪行受罪,也不喜欢作恶多端之人逍遥法外,他想学习圣人创造一个中庸的世界,一切都不偏不倚,把握好那个阴阳平衡,可是现在他已经坠入了无边的罪恶。
当然,或许别人不会这般想,甚至更多人把他当做一个少年英雄。但是,旁人的言论往往只是影响心情,而自己内心的诘责才会使自己在无边的忏悔之海中来回争渡。
马麦来到李贞观的房门前,孟瑶也在那里,只不过没有进去。
本来前几日,也就是在刚从公堂来到这里和得知消息之前。孟瑶都是死活挤在李贞观的房间里的。
搞得李贞观还睡了几晚上的地板。但是自从听到消息,李贞观也没有发火,也没有做其他事,只是淡淡的对孟瑶说了句出去,他想自己静一静。
其实按照孟瑶本来的性格是不会出去,但是不知道又怎么鬼使神差的出去了。并且就这么一直一个人守在门外。
李贞观也感知到外面有人来了,在马麦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
他便开口说道,“阁下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见人。”
马麦也是顿了了一下,但是还是进去了。
看见来人不听劝,李贞观正想从起身从窗户而出去找个僻静之地,但是被马麦一个瞬移给拉扯住了。
李贞观一看来人是马麦,眼里一下子就闪起了光,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