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见他神色如常,看了也跟没看似的,知道他确实是心无杂念,便摇摇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神经病吧你,赶紧关灯,睡觉。”
也许是因为安韶在身边,陈苏睡在自己的床上,居然难得失眠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隐隐进入梦乡,他以为这些天和安韶产生了这些交集,总该能梦到安韶,结果梦中的景象却大相径庭。
梦里的场景以碎片化的形式在他脑中快速变换呈现,一会儿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情景,那会儿他父亲还没走,陈木也比现在看起来年轻些,这天好像是陈苏的生日,父母一起带他和陈浅去吃了他们很喜欢吃的好伦哥。
一会儿又却是在家里,但不是现在这个家,而是要更大点,有砸东西的声音从某个房间传来,一旁的陈浅瑟缩着,时不时抽泣一声。他听不清大人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父亲拉着行李出了门。
陈苏眼前的景象突然倒转,又变成了学校,同学们三两成群不知在说什么,他走过去,感觉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也慢慢走向他,把他围在中间,窃窃私语起来。
他好像听到了“出轨”、“离婚”、“情人”这几个不堪的字眼,他头疼的很,也走不动了,蹲下身子捂着脑袋,想大声说什么反驳回去,却见包围着他的人突然往两边分开,露出来一个好大的空当,一个人走了过来。
第16章不小心碰到了
是安韶,宽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倒不像一些男生那样显得臃肿,他走到陈苏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怜悯,但又不像是真心怜他,而是有种看戏似的嘲讽意味。
陈苏讨厌这样的眼神,也讨厌安韶,他绝不能在安韶面前示弱,于是他正准备回瞪过去,安韶却突然向他伸出手——
然后下一瞬,眼前一片漆黑。
有个微弱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他听不太清,想努力听清,却总是失败。
陈苏有点不舒服地翻了个身,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有人摸到了他的肩膀。
他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倏的睁开眼,只见安韶正慢吞吞往他这边挪着。
安韶仍闭着眼,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陈苏吓了一跳,小心地往后退了退,安韶这个触碰也不过是片刻间,手很快就落了空,陈苏松了口气,结果下一秒,就听旁边安韶说道:“怎么碰到了也没换回来?”
幽暗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还是他以为本来是在熟睡中的安韶的,简直要多吓人有多吓人,陈苏小声道:“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我不是故意碰你的,我这人睡觉有时候就有这个毛病,所以开始才不太想跟你一起”安韶解释道。
他虽然睁着眼,但还是有点困,声音也有点含糊,倒给陈苏本来稍显冷清的声线添了几分软糯,但陈苏听着却有点不适应,他转过身背对着安韶:“算了,赶紧睡吧。”
听着身后不再传来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安韶又睡着了,才放下心。
但终归是这一夜都没睡太好。
翌日醒来安韶看着他眼眶隐隐的黑眼圈不住感叹:“你就不能对我的脸好点?以后好好睡觉,是不是昨夜的事还是有点影响你了,这明明是你自己的床,怎么睡得还没我舒服。”
陈苏摇头:“不是,跟那个没关系。”
“那是什么。”
陈苏没有作答,只说道:“别问了,赶紧吃完饭上学去。”
骑车的时候陈苏仍不愿碰他自己的身子,只是堪堪抓着安韶校服的一角,安韶怕他掉下去,也没敢骑太快,好在二人出发的早,七点十分前就到了学校。
此时值日生方上岗,安韶以前是学生会的主席,值日生的岗位安排都由学生会负责,这天当值的其中一个也是他以前在学生会认识的学妹。她知道安韶家里有钱,听说他每天都是跟校花秦欢一起上学的。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坐在别人家自行车后座上来学校,而且这骑车的人居然是校草陈苏!听说这位校草比较高冷,没什么人能跟他走得近,怎么前任主席大人会坐在校草的自行车后座上?!
安韶觉得自己怕不是触了太岁,他也没想到今儿个运气这么背,当值的会是他认识的人,而且这学妹还是有点八卦的那种人,估计也能认得出陈苏。
果然见她堆着笑脸迎上来跟陈苏招手道:“安韶学长好!”她偷瞄了眼安韶,也跟他打了个招呼,“陈苏学长好!”
安韶高冷地点点头,陈苏挤了个笑出来:“早。”
安韶以前跟人打招呼都会顺便喊下对方名字,陈苏哪知道这学妹叫什么,根本喊不出来她名字,好在学妹此时重心完全不在此,也就没纠结,而是试探着问道:“学长今天怎么是跟陈苏学长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