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往日都是云缦再做,如今云缦不在了,她趁着这次换人手,特意把这件事交给了清雨,也算是变相的把清雨提到了大丫鬟之首的位置上。
其他的例如外面放的衣裳首饰这些是有黄蛾管着,屋里的各项人事杂事管理就是银蝶。按理来说还有一项出门随行这一样也该有一个大丫鬟,不过她听取了庆嬷嬷的意见后,想到了那个在原著里几次三番为了林黛玉不顾尊卑的女子,便决定先空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庆嬷嬷,她本来想着到底是父亲给的人,准备把她提成管事嬷嬷的。可是谈话那日,庆嬷嬷听了她的话,反而辞了这差事说,只想随行在身边,看顾着她就行了。
她既如此说,林黛玉也不好勉强,不过仍旧给了管事嬷嬷的名分和月银。
话又说回来,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还在心里担忧,不知道清雨是否能够撑得起来,结果这一路上清雨的表现足以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就连庆嬷嬷都说清雨这孩子看着不声不响的,做起事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不像黄蛾的火爆脾气,和银蝶和稀泥的处事方式,对待起下面的人和事,倒像个小夫子一般,什么都是一板一眼的,必得要翻出家法规矩,旧例。若遇见没见过的事情,宁可暂时搁下来,等回了自家姑娘得了准话,也不自作了主张。
就像这会子,黄蛾和银蝶还打闹着,清雨就已经在思考着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事。这也不是说银蝶和黄蛾做的不好,只是清雨做的太好了,且时时都想在主子的前头,才显得银蝶和黄蛾做得不够。
照她看来,若是把清雨好好培养着,说不定以后还能做一个管家娘子。
这边,清雨见自家姑娘说一半留一半的,也不禁着急,立时就追问说:
“如何,姑娘可想好了怎么样安排,要不派人去庆嬷嬷那里问问。”
“也好,这样吧,银蝶去庆嬷嬷那里问问看怎么安排来得好,清雨则去叫下面的人把东西都是起来,顺便清点一下东西,免得下船的时候没个章法。对了记得告诉下面的人,今次回京不许高声喧哗,都低调些。”
“是,奴婢这就去。”
“是。”
待清雨和银蝶带着丫鬟下去之后,她又准过头吩咐黄蛾:
“这一路上托了张丞相夫人的官兵和护卫,黄蛾你带着春儿几个人,选几样贵重得单的里屋送过去。如今我身上带着孝,又加上马上就要到了,想必张夫人那里也忙得很,我就不过去添乱了,等回去安顿好了,孝期过了,到时候必要上门拜访请安的。你去了务必把我刚刚的话带到,切记不要失了礼数。”
“是,奴婢记下了。”
“好,快去快回。”
安排好了这些杂务,她也不闲着,又唤来门口的小丫鬟进来帮着收拾舱内的用具。这些日子,在这船上不长不短的还是待了有一个多月,里面各样东西放了不少,收起起来少不得要费一番功夫。
她正带着小丫鬟们收拾着,银蝶和庆嬷嬷走了进来。
“嬷嬷来了,快坐吧。”
林黛玉放下手里的活,走到正椅上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庆嬷嬷坐下说话。
“老奴听了银蝶的话,特意过来”庆嬷嬷坐下身子,接过银蝶递过来的碧螺春捧在手里,感受着茶杯传递过来的热气,心里暖了暖,面上也带着点笑模样,“路上遇见清雨姑娘,和她说了几句,听她的意思姑娘已经安排下去了。”
“事情来得急,本想和嬷嬷商量一下的。”
林黛玉点了头,肯定了她的话后,反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哪里有什么不妥,竟是面面俱到,只是有一样老奴必得先给姑娘提个醒。”
"哦。"她不解的看向庆嬷嬷,“是什么。”
庆嬷嬷左右看了一眼房里的人,然后佝偻着身子往林滴啊与的方向弯了腰,低声说:“正是姑娘的外家,贾家。”
“其他的人人家都还好说,只一样,姑娘回了京城,头一件事必得写了帖子给贾老太太,言及过去请安的事才是。”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循着旧例,该是如何就是如何。难道这样做了,还能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听到自家姑娘这样说,庆嬷嬷一脸的果然如此,然后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
“若是别的时候自然是如此的,不过如今太太才去了,许多事上与平常又有所不同。比如,要是姑娘写了帖子,贾家也回了帖子让姑娘去拜访,可是到了时候却让姑娘走了角门进去又该是如何。”
听到角门二字,她这才反应过来书里是有这一情节,为了这个还引出后世许多人为林黛玉愤愤不平,说什么凭什么薛宝钗一个商人之女都可走侧门,而她堂堂巡盐御史之女,天子门生的独女却在贾府走了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