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知道了父亲的病逝是天命,而不是被她连累,巨石便也终于能慢慢下坠滚落,压出的伤痕与脓水也终于能够得见天日,一点点的排清愈合——
假以时日,总会痊愈。
葛老看出苏允棠这话并为敷衍,这才满意点头,转身去,又给苏允棠开出了几个食补的方子,且还不是宫中常见的药膳,一点药名不见,就是纯粹的吃食,咋一看去,与菜单子一模一样。
苏允棠也不觉着葛老是糊弄了事,信服的叫去厄收起这份“菜单”,人临走时,又忍不住问道:“冒犯了,我实在想问问葛老,您到底多大了?”
这也是苏允棠早就疑惑的一点,葛老在前朝时就是赫赫有名的老神仙了,怎的到了现在还是这样有精神?
葛老闻言顿了顿,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胡须:“娘娘看来,老身几岁?”
苏允棠试探:“耄耋之年该是有的?”
前朝闻名之时算是六十,如今又过去几十年,bā • jiǔ十差不多,再大,就当真和传闻中的一样,得真是有修行的得道之人了。
葛老便哈哈大笑:“娘娘是瞧着我须发皆白才这么想是不是?不怕告诉你,我十四五岁时,头发就已经是这样了。”
“小孩子要面子,一开始还染了几年,后来我发现,旁人看见我这一头白头发就肃然起敬,行医开方旁人都要多信服几分,索性留了胡子,就一直这样啦!”
苏允棠目瞪口呆。
这谁能想到,鹤发童颜的老神仙竟然只是少白头,是真的鹤发童颜!
葛老得意:“我瞒了半辈子,娘娘自个知道就是,可别到处传出去,若不然,我这‘神仙’的话可就没人听了。”
苏允棠哭笑不得,只得连声应是。
这时,初一忽的从门外行来,禀报道:“娘娘,养乾殿派了人传旨,说是陛下吐血不止,只怕是不好,要请娘娘速去。”
听着这话,葛老便立即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动步!
他被快马加鞭的接近京城,原本说的就是要他为病重的天子诊治,只是不知为何人到了倒不着急了。
见状,反而是主位的苏允棠拦住了他,不慌不忙道:“葛老不必着急。”
刘景天有没有吐血不治,换了感觉苏允棠怎么会不知道?
更别提,病重这事,原本就是她做出来钓鱼的饵。
不过这局既然已然做下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就是明知刘景天是故意,天子快死了,她这个皇后装也得装出一副着急的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