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唯一的身影在视野范围内消失,殷长衍抬步跟了上去。
他与她保持距离、一路护送,直至她进了赵宣府邸。
殷长衍回家,刷锅、洗碗,将积攒的脏衣服清洗好,晾在竹竿上。
唤出绛辰。
银丝细如发丝盘踞在掌中、从指缝间流出,但没有人敢当它是银丝。
银丝所到之处,割破皮肉,露出深红色的肌理。
殷长衍手掌很快被割成鱼鳞片状。
这幅丑陋的模样,怎么能叫她看到。她娇气得很,会吓到。
“殷长衍。”
殷长衍抬头,王唯一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你手怎么回事儿?”
瞒不住啊。
他收起绛辰,受伤的手背在身后,“看完了?剑怎么样?你喜欢吗?”
眼睛里有没有星星。
“手拿出来,怎么回事儿。”
“夜深风大,回屋,我慢慢跟你说。”
红蜡积了厚厚一层油,静静地流下,在灯盘里堆积冷凝。烛火跳动,偶尔发出“哔波”声。
王唯一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面带可惜看着绛辰,“你这剑拿了跟没拿一样,没法儿用。”
“绛辰的百千杀相是天生天养,除非你找到一个同样至阴至邪的剑柄,否则你没法握住剑。”
殷长衍笑了一下,“你懂得好多。”
“多看多听,你也可以。”王唯一翻出箱子里的药,“手过来,我给你涂点儿药,好得快。”
殷长衍没动。
“你怕疼吗?那我轻一些。”这么大的人了居然怕疼,王唯一催促道,“好歹是个大男人,别娇气。”
看清他的手,王唯一头皮发麻,细细密密的口子像绽开的鱼鳞。
殷长衍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抽回来。她一副快要吐了的模样。
刚要动,手腕被按住,王唯一一边上药一边龇牙咧嘴,宛如受伤的那个人是她。
“我轻轻的,你要是疼就喊出来。”
她对着烛火上药。烛火在她眼里跳动,很像小星星。
他还是想见一次她眼里的星星。
第二日。
阴天。
风很大,掀起冯印宗服衣角,衣袂翻飞。墨色长发线一样荡在脑后。
鸟儿爪子停在他手上,轻啄指尖的馒头。
殷长衍上前两步,鸟儿受惊,振翅离开。
“冯师兄,你知道哪里有至阴至邪的物件吗。我缺一个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