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洞陷阱。”
殷长衍单膝落地仔细观察,“形如滴水、其色微橙,你中了滴水观音。”
滴水观音是一类咒术,你的灵力、血液像攥不住的水滴一样不断地流失,直至灵竭血干。这是献祭观音的必要一环。
这种阴毒的法子大多出自邪祭坛,宗门拿这东西来试炼两堂弟子,真是看得起我们。
沈深心如死灰,唇色苍白。
撕下衣袍一角,摸出炭笔,洋洋洒洒开始写遗书。按了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抽抽噎噎,“殷长衍,我出自东南沈家,这一封绝笔你捎给我嬷嬷,就说沈深不孝、不能承欢膝下,来世再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殷长衍,你听见没。”
“殷长衍,你不会如此绝情,拒绝一个濒死之人的请求吧。”
“殷、”沈深抽噎一顿,殷长衍从刚才起就抬头望天,天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殷长衍等到酉时,“酉时了。”
头顶上冒出一个晃悠悠的烛火。
沈深目瞪口呆,忘了抽噎,“哇哦,这就是传说中表里灯吧。小东西长得真别致。”
殷长衍摘下烛火,搁在掌心,“腿上来,自己烤。也许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你烤我?!”沈深倒抽一口凉气,悲从中来,抖开袖子擦眼泪,“我还没死诶。至少等我咽气,你再烤肉吃吧。”
“”殷长衍说,“沈,火烤滴水,水会干。表里灯的烛火,说不准能烤干滴水观音。”
“真的?!”沈深喜出望外。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殷长衍说,“腿移上来,自己烤。”
“你拿着烛火烤不是更方便?”
殷长衍眸子微敛,似笑非笑看着沈深,淡淡道,“沈,我只会想烧死你,要我来吗?”
“不了不了。”沈深擦了一把眼泪。
把腿抬上去,还十分配合地抬手捂住表里灯烛火,生怕它叫风给吹灭了,“我给你看着,你慢慢烤,不着急。”
烛火昏黄色的光落到殷长衍脸上,给轮廓镀了一层亮边,朦胧了边缘。交叠的衣领工整洁净,整个人出尘脱俗,竟有半分神性。
沈深愣愣地瞧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眼睛。是天色暗了么,殷长衍这幅无悲无喜的清俊秀气模样,比这咒术更贴近滴水观音。
“瞧我做什么?”殷长衍抬头,一双极黑的眸子将人瞬间拖拽回现实。
“你比滴水观音更像观音。我照着你画一幅人像,挂在我家墙上,以后我拜你算了。”沈深双手合十,“拜观音,祁好运。”
“观音是要信徒献祭的,你要向我献祭?”
沈深脑子里过了一遍各种□□献祭方法,拒绝三连,“不要,不想,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