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桌前坐了一个人影,黑乎乎,怪吓人的。
定睛一瞧,是殷长衍。
王唯一一颗心揣回肚子里,“你做什么呢?一声都不吭。”
殷长衍捏着绣花针穿针引线,见她醒了,放下布料,“不睡了?锅子里煮了红豆薏米粥,我拿给你。”
“你做针线活儿怎么不点灯?”
“你在睡觉。”
谁能拒绝这突如其来的体贴呢,她大度地不计较他折磨她的事儿。
王唯一穿上鞋子,在抽屉里抓出火折子点燃烛台,放到桌子上。不够亮,要不要多点几盏?天这么黑他能看见针吗?
殷长衍端了红豆薏米粥进来,有些不适应光线,眼睛眯了眯,“喝粥。”
坐下来继续缝。
王唯一拿勺子搅了一下,粥熬得稠软细烂,是温的。他不知道她什么醒,得一直盯着粥,才能随时端过来都是温热的。
“缝什么呢?”
“衣服。”殷长衍抬头,抿唇笑了一下,烛火折射出的细碎光芒在他眼里跳动,“照你体量裁的,很快能好。”
哇好感动,“明天再缝,你有几只眼睛够熬的。”
“不碍事,我夜间视物能力很好。”殷长衍低头。
王唯一看见他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今天非得把他劝住不可,“瞎子在瞎眼之前也是你这样盲目自信。你知不知道瞎子哪里最可怜?”
“眼睛?”
“错了,是手。瞎子看不见,什么都得上手摸,一双手简直是伤口图鉴。”
殷长衍继续缝。
王唯一:“我皮肤这么嫩,你手要是粗一点儿,就别再碰我。”
殷长衍缝衣动作顿了一下。补了几针,低头,咬断彩线。展开衣服,“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新衣服用料不俗,在烛光这种微弱的火下都泛着一层流光。触手凉爽,非常柔软,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要试!”
绝了,藕粉色衣服样式独特,特别贴身。肚子部分预留了半个巴掌的布料,能随着孩子长大作出调整。最妙的是随着人的走动,折叠的裙摆慢慢绽放,宛如一朵新抽芽的荷花。
“有哪里要修改吗?”
“不需要!!好看死了!!!”
王唯一在家里到处转圈圈、欣赏自己的新衣服,殷长衍偶尔叮嘱几句,让她趁热喝粥。提起半袋子豌豆尖,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