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衍微愣怔。他猜到那是什么,但他不敢去确认,甚至连念头都不敢有。
吕靖语带恶意,“不看一看它吗?它是你的孩子,你殷长衍的种。我亲手从王唯一腹中剖出来的。”
殷长衍清楚吕靖的话真假难辨,但是,精神依旧被剧烈的绝望与疼痛拉扯。他堕落进深不见底的恐惧中,沉溺其间,“啊啊啊啊!!!!!”
魏璋救出殷长衍。
临江边相遇时,殷长衍目光还算明清,而救他出来,他整个人已经有些疯疯癫癫。
他的精神拉细绷紧成一条极细的线,任何一点轻微的外力,都能轻易摧毁这个人。
魏璋对王唯一说,“私牢里,殷长衍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使自己坚信你已经死了。吕靖只是在折磨他。否则,他熬不过那三个月。”
“也许,我是说也许,他现在,依然对‘王唯一已经死了’这件事深信不疑。”
第90章第90章
◎认字了◎
王唯一手中的鸡腿不香了,顿时失了胃口。
魏璋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鸡腿,看起来就油腻腻的玩意儿究竟有什么好吃的,“你在想什么?”
他好奇她知道这件事的反应。
为殷长衍惨痛的际遇一悲?为她依然被爱而欣喜?抑或是为两人之间方向未明的前路而惆怅?
王唯一很诚实,“你。”
“我?”
“感谢你呀。”王唯一继续嚼鸡腿,隔着紫藤花丛看着殷长衍沉寂的背影,“听了你这番话,我才知道殷长衍有心病,病得很重。我想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魏璋瞥了一眼王唯一,她是他见过最通透的人。人面对问题时,一定会下意识地将自己置身于问题带来的困境中。而王唯一不是,她第一反应是解决问题。
“豁,你要治病?”
“殷长衍的病无药可医。”王唯一摇了摇头,“而且,有什么好治的,人活在世上谁没点儿心病。我会陪着他身边,一年,十年,一百年一点点挤占心病的位置。”
嗯,不止通透,而且洒脱。魏璋上下打量王唯一,眸中有一分赞赏,“明炎宗遍地淤泥,没想到还能长出一朵干净的花。”
“我当你在夸我,多谢啦。”王唯一瞧着魏璋盘子里的鸡腿,酥脆咸香的口感别地儿吃不到,“你不吃的话,能不能给我?放着多浪费。”
魏璋拍掉王唯一的手,把盘子挪到自己身边,“给我了就是我的,谁说
我不吃。”
愣了一下。
明明刚才,自己还很排斥这油腻腻的玩意儿。
王唯一讪讪地收回手,“明明刚才,你还很排斥鸡腿,怎么突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