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这个亲爹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初潮生阴阳怪气道,透着股市井无赖的恶感。
初樱对初潮生没什么好说的,她盯着这个仿佛流浪汉一般的男人,脑子里他留给自己的都是不堪的恶心的回忆。
她面无表情道:“前几天你去找了陆寄淮,我和他没关系,你要是以后再去找他,我就把你送进监狱。”
初潮生想起前几天自己经历的事,忽然哆嗦了一下,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恶声恶气地说道:“那种男人既然是你高中同学,你为什么不好好抓住,你这样的虽然做不了人家老婆,但就算做小三做二奶做情人都应该死死抱着不放!这样我还用这么窝囊地住在这种破地方吗?!”
说着这话时,那张已经长出横肉不见年轻时俊俏的脸上满是恶意,“你就是从小不讨喜,否则,你妈怎么不带你出国,而是把你这个拖油瓶丢给我?!”
初樱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
初潮生把前两天受的惊吓的那股气都发作给了忽然回来的初樱,“还把我送进监狱,你说说看,你想怎么把你亲爹送进去?!有个坐牢的亲爹,你这明星还做得成吗?”
初樱握紧了拳头,心中不断默念,她已经不是十六岁的自己了。
她用极度冷漠的声音说道:“我十六岁那件事,所有的证据,录音,我都保留着,而且,我还有人证。”
初潮生脸色一变,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手就要打初樱,但抬手的瞬间,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恨恨地收回了手,道:“那时不过是我走投无路才做的,你又没受到什么伤害,小兔崽子倒是记恨!我是你亲爹!”
身体的记忆让初樱在对方抬手的瞬间不自觉连连后退了两步。
房子里阴潮发霉的空气就像是初潮生这个人一样,他的人生已经烂到了沼泽泥地里,还总是想着把她也拉进去。
她的妈妈逃走了,当初她多么想要她能带着自己逃走。
可惜,她终究被留了下来。
说不上恨不恨,毕竟,她确实是一个拖油瓶,能逃走一个是一个。
初樱站在这里,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她看着初潮生,已经快记不清幼年时这人也曾温柔地疼爱过自己。
“我说的出做得到,你好自为之。”初樱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跨出了门槛走了出去。
房子里初潮生骂骂咧咧的,却始终没有对她动手。
这也令初樱有点奇怪。
等到走远了一些,初樱使劲深呼吸一口气,将胸口的浊气吐出,再深深吸了一口旁边江念家门前那棵桂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