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柏青不接茬,没好气:
“挑个男款,给老谭。”
可能想起余津津没心肺,办事不怎么顾及后果,边柏青又交代说一句:
“长点心!锁好柜子!”
余津津正开着盒子辨别男女款,被冷不丁一吼,吓得差点摔了腕表。
当这个男人失去轻柔时,他比任何一个她所知道的男人,都要令她恐惧。
气势、嗓音自带杀伐。
尤其一夜没讲话,大早上开口就是喝斥,怪提神醒脑的。
拿了腕表,余津津和老谭一起下楼。
老谭不愧是边柏青带出来的人,他在电梯上问:
“余记者,你怎么去上班?”
“我自己开车。”
余津津敷衍。
“可你的车子还在影视城停着。昨晚边总回来的晚,一直在那调度,处理——”
老谭可不好说“烂摊子”,用了比较顺耳的词:
“——后续的事情。就没把你的车子开回来。你上班一定很忙的,一会儿我叫人给你开到报社。你先坐边总车子上班吧。”
“谢谢。”
“您客气。边总的车子,也就接送您。”
呵呵,是吗?
昨儿早上,你可去机场接过赵楚楚。
余津津并不拆穿。
老谭拿的工资是边柏青开的,当然好话说尽是为他。
老板不在,司机也时时向老板表忠。
上了车,不是在电梯那种公共空间,老谭开始话变多。
“余记者,这腕表是拿给边总他舅的。”
余津津有点意外,居然不是给美女明星的。
原来腕表平事,是为倒油漆。
可甥、舅不是内斗着吗?有必要送这么贵的东西?
老谭转着方向盘,不回头:
“天青集团发展很久,越挣钱,内斗就越狠。虽说集团姓边,可太多跟边氏有血缘的在里面了。谁都觉得自己立功最多,占便宜最少。边总又年轻,上任后就查账改革,触动了很多人。”
余津津想起边柏青昨天开完周会,没留神说的那句“尔虞我诈”。
“可总归是他爸的吧?他不是独子吗?”
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老谭笑了:
“边总是独子,可别人都有子女要养,不是人人的子女都能自创一番事业,都想捧着自己子女来冒头啊。外面能有多少机会给他们?边总有很多堂哥堂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哦,还有个舅舅。”
被余津津手动红光满面的那个。
人总是,一旦打开爆料的话匣子,止不住:
“其实,你泼他舅,他还真该,也不怨边总挤兑他。边总带人查账,查出他舅把丈母娘的娘家人——你听听多远!全部的医疗报销弄到天青集团!听说表侄子家生孩子,剖腹产的钱也拿公司报,不像样!你算算,就算一个家庭四个人的话,那得是多少人才能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