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突然笑了,“你以为我是因为环哥儿不是晖儿而难过吗?”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越发确定环哥儿就是晖儿啊!”
她眼眸迷茫,似乎隐隐回到了晖儿走时的那一日,她半呢喃的低语,“你还记得吗?”
皇后声音迷茫,好似也跟着穿越了时空,“晖儿走的时候,他说了若有来生,再做母子!晖儿真回来了。”
她一直记得这句话,本想等着来生再续母子缘,没想到晖儿这么等不及,今生就来跟她续母子缘了。
即使是庶子,也能唤她这么一个嫡母为娘,她的晖儿是真的回来了。
“娘娘……”苏嬷嬷心下难受,知道皇后是越来越不能自拔了,她有心再劝,但最后终究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罢了,即使是庶子,也是得唤娘娘一声母妃的,只要娘娘高兴,这点子小小的误会又有什么重要。
苏嬷嬷知道圣上嘴上不说,但对娘娘始终抱着几分歉意,只要娘娘开口,想来圣上必定会同意让环皇子放到娘娘名下抚养,也算圆了娘娘的心思。
至于和嫔什么的,苏嬷嬷压根不在乎,要是年妃的话,她还要担心一些,但圣上待和嫔向来平平,只要娘娘一开口,压根就没有和嫔说不的份。
不过苏嬷嬷不得不提醒一声,“娘娘,那个贾元春怕是不能留了。”
贾元春自以为聪明,却不晓得内务府里出来的东西都是有记录了,不但记了赐予何人,就连制造年份,赏赐的时间也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半截金钗虽然的的确确是八皇子妃的没错,可这时间全然对不上。
内务府给八皇子妃赶制这只金钗时,小皇子都已经出生月余了,要不是他们偷偷改了内务府里的记录,贾元春想要拿那半截金钗栽到八皇子妃身上可没有这么容易。
“呵!”皇后不在意的挥挥手,“看在她误打误撞的帮圣上解决了一个难题的份上,饶她一命,等这事结束后,放她回家吧!"
当初留下她,是看在环哥儿的份上,想给荣国府一份面子,可如今知道他们待环哥儿不好,还在私底下搞事,她便也没有留下贾元春的心思了。
只不过环哥儿身份未明,还不好就此放贾元春归家,等这事一结束,她便让贾元春回去,半点也不会再让荣国府继续沾了环哥儿的福气。
苏嬷嬷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我让人盯紧了贾元春,不会让她再翻出花来。”
说到最后,苏嬷嬷颇有几分恨意,亏得娘娘如此信任她,没想到她竟然暗地里搞事。
“也不必苛责她。”皇后叹道:“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同为女人,她自然明白贾元春的恨,不过她是再也容不得贾元春继续在她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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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绝对是贾环渡过最有意思的年,可不知怎么了,虽然年节一过,贾敏却又生起了病来。
这次就连大夫们也有些不明白,跟据脉相来看,贾敏心结已去,按理来说这身子骨应该是越来越好才对,怎么有越来越差的理?
而且不只如此,他们甚至连贾敏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越来越虚弱,他们也很绝望啊。
林如海难得的发了一回脾气,又亲自去了苏州一位退休的老太医处,求了许久又奉上重礼,这才请得那位老太医出山给贾敏看病,可即使是老太医出马,也不过让贾敏虚弱的情况缓上一缓,贾敏还是一日不如一日。
面对贾敏突如其然的重病,无论是贾环还是黛玉都没了心思上课,日日在贾敏跟前伺候着,就连林如海也难得的请了假,陪在贾敏身边。
贾敏这病来势汹汹不说,而且林如海莫名有一种感觉,这次怕是真的,是以越发不敢轻易离开贾敏。
黛玉每天都私底下偷哭,又不敢让贾敏知道,早上再用冰水敷眼,遮眼住自己通红的眼睛,她身子骨本就不好,这么一熬,人又清减了好几分,看的贾环好生不忍,忍不住劝了劝。
贾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黛玉便禁不住的扑到贾环怀里哭泣,“环哥儿,太太会不会没了?我会不会成为没娘的孤儿?”
她好害怕,要是太太没了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曾经见过一个小姐妹因为母亲过世,父亲又娶了继母,之后便不曾再出现在花会上,好奇问了问旁人,都说她继母拘她拘的紧,日日让她刺,绣的眼睛都不好了。
还有一个小姐姐,自小被母亲娇养着,结果母亲走了之后,便被父亲许给了年龄足够做她爷爷的老头做继室,即使小姐姐怎么哭求也没用,顶不过继母说的一句话。
睛雯也说了,她爹娘在世时不知道多疼她,结果她爹娘一走,她兄嫂就把她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