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这事碍了年妃的眼,再加上圣上不知道发了什么寂,突然幸了宋嫔一回,让年妃恼了,随手将宋嫔原本绣了大半的佛经毁掉,可怜宋嫔连夜赶工,绣的眼睛都快花了呢。
提到这事,永正帝一时讶然,最后嚼嚷道:"年妃也跟我说了一句,她也不是故意的。"
说着时,永正帝下意识的别过了脸,如果他的声音里没那么心虚,说不定皇后还真信了几分。
“不是故意的?”皇后似笑非笑道:“那圣上可知道这段时日,年妃苛扣了储秀宫里多少东西呢?"
要不是她盯着紧,说不定年妃这手就伸到皇子身上了。
“有这事?”永正帝倒是真讶异了,和嫔不是个爱诉苦的性子,这事他倒是真不知情。
“事儿太多我也懒得说了,圣上自己看吧。”
说着皇后便把一本帐本直接递给了圣上。
自知道晰皇子仍然在世之后,永正帝便把年妃给放了出来,并且点明让年妃一起管着宫务,皇后虽然知道年妃德不配位,但因为永正帝的命令,只好捏着鼻子,将内务府平时分配份例的宫务给了年妃。
说起来,这分配份例一事在宫务之中并不算难,也是最有油水的一项,内务府在这事上也是做习惯的,年妃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让言人按时将各言份例送到宫中便是,可就这么一样简单的事儿,年妃也能弄的七零八落的。
更可笑的,是她自以为苛扣和嫔一事不明显,其实落到旁人眼里,处处是破绽,只略略看了几眼,永正帝的脸就忍不住红了。
他又羞又气,怒道:“好个内务府,竟然敢欺年妃初初理事,不懂情况,欺负起和嫔来了。”皇后差点没当着永正帝的面翻个大白眼,她真想问一句永正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她提醒道:"圣上仔细健瞎,这里被苛扣的全都是储秀言的份例,旁的宫室可都是好好的。"
年妃毕竟是大家出身的,自然是懂得管家,虽然算不得精明能干,但倒也算不得差,如果不看储秀宫那一本子,倒也马马虎虎,可要是加上储秀言这本的话,可就着实离谱了。
不只如此,年妃也不是傻的,耿嫔常常仗着五皇子的身份多要份例,年妃那一次没允了,其他二位皇子处也不忘多有照顾,五皇子有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必定会增添上。
唯有对于储秀宫却是百般苛扣,她瞎见的就这些,瞧不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这事儿做的如此明显,圣上还能当个睁眼瞎子?
“本来圣上喜欢谁,臣妾也不敢过闻,可年妃此举,着实有些过了。母子连心,年妃如此行为,也怨不得晰儿了。”
永正帝沉默不语。
皇后见状再加上一把,“说起来,晰儿年纪虽小,但着实做了不少实事,想想那土豆和晒盐法,那一样不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呢?和嫔生育晰儿,也算是有功,圣上不可寒了功臣的心啊。”
嘴上说是和嫔,但内里的意思指的是谁,大伙都明白。
“罢。”
想着晰儿有意做的水稻研究,虽然不认为高产水稻有这么容易,但晰儿小小年纪就能想着经济民生,着实难得,是该好好赏赏,不能伤了晰儿的心。
永正帝沉默许久,开口道:"内务府越发糊涂了,将内务府总管撤了,提副总管上来,另外……"
他沉吟许久,“封和嫔为甄妃。”
其实昕哥儿回来之时,便该给和嫔晋封的,只不过当时年妃痴缠,他一时间也忘了这事,如今只不过是将和嫔应得的给了和嫔罢了。
不过原本他的打算是晋封和嫔为和妃,毕竟都赐了封号了,也不好撤掉,如今不过是成了甄妃,和年妃平行,不得不说,多少还是受了今日之事的影响了。
皇后也猜出一二,默默地又翻了个白眼,还好晰哥儿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不知有多伤心呢。
瞧着内务府的那一团乱帐,永正帝沉吟许久后道:“年妃年轻不知事,这内务府的事儿还是别让她处理了,年妃素喜花草,以后宫里花草这一块便交给年妃便是。”
他倒也不是傻,只是当真怜惜年妃,知道她丧女之后心里难过,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她了,至于其他妃嫔受的委曲,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
或许这有些很毒了,但他的心就这么大,装了一个年妃之后,顶多再装上一部份皇后,旁的就顾不上了,只要让年妃高兴,那些女人受些委曲又有何妨,可要是苛扣到他儿子身上,那就是另外—回事了。
年妃是不适合管内务府了,但人无权不行,永正帝也不愿让年妃手上没了半点权势,让她管管花草,不但手里多少有些宫权,也让人知道他还是极看重年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