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晰让小林子亲自去请徒历,徒历虽然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还是郁闷的过来了,毕竟名份已定,除非他有那本事造反,不然也只能在徒晰手底下忍气吞声。
一见徒晰,徒历随意的拱了拱手,不悦道:“不知道晰弟找我来何事?”
按身份来说,徒晰将为太子,虽然还未正式册封,但圣旨以下,宫里宫外都已经视其为太子,而徒历只不过是个皇子,徒历这先给徒晰共手是没错的,可他嘴里又以晰弟称之,故意强调其兄长身份,便着实有些轻挑了。
小林子见状,嘴唇微动,气的想喝斥徒历,徒晰一抬手直接制止了小林子,淡淡给徒历敬了杯酒道:“晰不过是想跟四哥商量一下卫八安葬之事。”
徒历不肯替卫八扶灵,但卫八的后事总不能不管吧。
一说到卫八,徒历便整个人混身不自在。
说起来,先前他的贴身太监也提醒过他,这卫八的尸体还停在义庄呢,他要是回礼部了,说不得又得接手卫八的事,可他想着要是他再继续病着,岂不是便宜了徒晰,便硬是病愈,没想这事还真又回到他这边来了。
想到怎么都绕不开卫八,徒历不悦回道:“这事由礼部安排便是。”
徒晰又敬了他一杯,“弟弟也是如此想着。”
他眼眸微冷,"既是罪人,便按罪人处置便是。"
东北鼠疫死了那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得了重病之后被抛弃在荒野中等死的,尸骨无存,要给卫八风光大葬什么的,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徒历可真没想到素来正气凌然的徒听能说出这话,下意识的一愣,随即大喜赞同道:“合该如此。”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跑东北这一趟了。
徒历眼珠子乱转,琢磨着该怎么把这话给传出去,要是让人知道徒听是这种性子,那可有热闹瞧了。大晋以孝治天下,太上皇与父皇既然已经说了要好好的安葬卫八,徒晰此举,便是不孝,一个不孝之人,又何以为天下主!
要是安排的好,说不定这太子之位又会再起fēng • bō,欢喜之下,徒历一口气把酒给饮干。
徒晰微微挑眉,示意小林子再给徒历添上,徒历难得的看徒晰顺眼了起来,倒还真给脸,喝了一杯又一杯,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将徒历灌醉,也算是解了四皇子妃眼前之危。
小林子亲自将醉的厉害的徒历给送了回去,又悄悄地跟徒历院子里的太监打探了一番,回来后这脸色也着实不好看。
他悄声的将自个打探到的消息轻声告诉了晰皇子,他也没想到,历皇子这性子竟然能暴虐至此。
徒晰眉心深锁,“圣上当真不管?”
都死了这么多人了,难道圣上当真一点也不在意?
小林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声道:“这闺房之事,谁能管得了。”
那些死的宫女不是历皇子的通房丫环,便是历皇子的侍妾,谁好管呢。
小林子低声道:"四皇子妃倒是想跟您要些安神酒,但奴才想着这酒要是给了,岂不是平白给了历皇子把柄,便就婉拒了。”
这种招数可一而不可再,四皇子妃还是想的太浅了点。
徒晰点头道:“没错,这不是治本之法。”
真要治本的话,自然是离婚,但在这皇权的社会中,要想让四皇子妃跟徒历离婚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即使皇家肯丢这个脸,以这时代女子的性子,怕是宁死都不愿意离婚,但要是继续放任徒历下去,只怕四皇子妃早晚也是个死。
况且逃得了四皇子妃也逃不了别人,小林子仔细查过了,徒历这几年里着实弄死了不少宫女,就连当年南安郡王的外室女也是死在徒历手上的,再这样下去的话,难保徒历不会颠狂的开始对其他人下手,留这么一个疯子在身边,着实太过危险。
徒晰沉吟许久,直接跟永正帝建议将徒历关押起来,当初拿来囚禁八叔的瀛台便就不错,四面环海,也不怕徒历跑到别的地方,毕竟疯子还是远离人群的好。
永正帝不悦道:“徒历终究是你的兄长,你以疯子称之,着实过了点。”
他已经不指望这两个孩子能够交好了,不过徒晰用疯子称之,这着实有些过了。
“回圣上!”徒晰直言道:“徒历在短短二年内,活活打死了六名宫女,打残者更不计其数,难道圣上还以为他是正常的吗?”
在他看来,像徒历这般的,已经是疯子了!
永正帝不在意道:“那又如何。身在皇家之中,手上那有不沾血的。”
说句不好听的,难道徒晰的手就比徒历要干净到那去吗?当初东北鼠疫里死了多少人?除了病死的之外,还有因为反对徒晰的防疫之法而死之人也不少,难道那些人就真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