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秋你知道林依依是被强制退学的吗?”蒋俊宁试探道。
白露秋瞥眼看向他,似乎是回答了他的问题:“知道呀,学校里不都传疯了吗?”
她浅笑着,眼里一片坦然,让蒋俊宁怀疑这个本就虚妄的猜想,他决心要弄明白其中缘故,刻意压低着声音,追问道:“强制退学的原因是暴力事件那个时候我看到你录音了。”
白露秋有片刻的错愕,当时把他叫进去的时候,好像的确把手机露出来了,啧,还真算是一个麻烦呀。
“是呀,我有录音,但这又说明了什么呢?”白露秋无所谓地耸耸肩。
“该不会是你把林依依弄退学吧?”千头万绪下,他终究还是吐露出真实想法来。
“你觉得我有资格吗,仅凭一段录音?”白露秋自嘲着,她嗤笑一声,“再说,无论是谁把林依依弄走的,我都要感谢那个人,一个肆意妄为的欺压别人的人何必要对她留有余地呢?”
闻言,蒋俊宁哑言,当初未能出手相助的羞愧感席卷而来,是呀,一个如此恶劣的人何必要对她留有情面,追问着她被处罚的原因呢?为她去鸣不平吗?
他陷入了自我矛盾,诚然林依依的做法让人厌恶,但她的张扬,她悦动的充满着力量感的舞姿,总让人为之侧目,也不得不为她落得此境地而叹惋。
“她现在走了,你开心吗?”蒋俊宁愣神嘟囔着。
听到这样的发问,白露秋沉默着,她开心吗?当时确实是快意的,冷眼看着别人跌下高台的恣意席卷着她,可这样真的是开心吗?
回忆起在办公室里,林母眼中的歉意,那如小羊羔温纯的眼眸里像是被打碎了,里面流淌的是悲哀与迷惘。
不自觉得心里泛着愧疚,她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看着外头的细雨。枝头的绿意坠挂着雨滴,晶莹剔透的,接受着来自上天的洗礼。
他们俩陷入了古怪的静默,此刻的无言里会流淌着怎样的情愫呢,窗外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这场雨下得倒是及时,久旱逢甘露,被洗净的绿叶折射着暖烘烘地光,洒落在泥泞的小路上,最后被来回的步伐给打散。
白露秋趁着下午放学的时候,混迹在拥挤在校门口的人群里,掩人耳目般顺利地出校了。
心里的愧疚感挤压着,扰的她不得安宁,实在是没有办法地走上了这一招,涟城里颇有香火的云溪寺。
也不知去那里有没有用,就当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吧,她犹豫地来到了这个隐藏在竹林里的寺庙。
抬头望着那伫立在正中央的银杏树。还未到秋季,熙熙攘攘的银杏叶还笼罩着浅绿的薄雾,上面满是红色的祈福带,红纸在风中微微飘动着,她似乎听到了风铃相碰撞时的声音,清脆悦耳。
白露秋不自觉得感到安定,她扭着酸痛的脖子,看着层层石阶上的不算大的云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