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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颐和雅苑公寓。
祁宴在黑暗中惊醒,他撑着床侧骤然坐起来,微弓起挺拔的身体,另一只大手死死按着心悸闷疼的胸口。
噩梦带来的心律失常,使得他呼吸很是困难,额头满是细密薄汗。
黑暗中里,祁宴像是受伤后躲缩起来舔舐伤口的猛兽,鼻翼翕动,呼吸声急促而沉重。
好半晌,他都没办法从刚才的噩梦里抽离情绪。
乌黑凌乱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完全垂落眼前。
他略略抬头,透过落地窗看到清寒惨白的月色铺满房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掀开被子下床,摸了床头柜里的烟,推开落地窗走出房间。
露天小阳台外,夏夜微风夹杂着燥热袭来,让他呼吸更困难。
祁宴垂眸背靠着栏杆,歪着头,以手拢着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深深吸了一口,用苦涩跟呛人的烟草味安抚躁郁的情绪。
他已经平静下来,修长指节轻慢的夹着烟,眯着黑眸去看城市的夜景。
身体虽然恢复如常,可灵魂跟情绪仍旧深陷在那场年少时的噩梦里。
他几乎不用回想,就可以清晰的描绘那个从小到大做了无数次的梦。
今晚母亲祁晓霜的话犹在耳边,“阿宴,妈妈一直都很欣慰,你从小就很听话很懂事。”
祁宴弹了弹烟灰,又深吸了一口,眼尾不知道是被烟熏得还是情绪无法控制,隐隐泛红,有浅浅厉色掩不住。
从小听话懂事?
呵。
他自嘲的冷笑,扶着栏杆的指骨用力捏紧。
一个五六岁刚有记忆的孩子,亲眼看着出轨的情种父亲抱着移情的情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