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越看着很多人去拉何君淑因伤心过度而逐渐瘫软下来的身子,脸色苍白如纸,他死死盯着墓碑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攥成了拳,眼眶发着红,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狂风暴雨一般。
那天,他始终没有勇气走上前去,去看看墓碑上眉眼发笑直视着前方的宋孟瑶照片,就像拿刀子在心底上刻字似的,对着那个方向,他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等他反应过来后,手里的伞柄早已脱离了他的手,被孤弃在旁边,而穿着一身黑衣的他,被雨浇的全身都湿了个遍,也没有将旁边的雨伞捡起来,就那样沉默地站在那里,就像个沉寂的火山,失去一切活气,
可他又没办法在这里待太久,因为沈妈那时候刚做完手术,身子还很虚弱,身前得有人时常照顾着。
所以他待了一会儿后,就走了。
而自那之后,他再没来过这儿,因为他再提不起勇气了。
可没想到,时隔三个月,他居然会再次站在这里,而这时候的他,并不是一个人。
沈从越不着痕迹地偏头看了一眼正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的闻喜,纯黑的一双眼淡静无波,在掠过她时不自控地变软了下来。
他弯了弯唇角,什么都没说,只将牵着她的手往紧攥了攥,然后脚步更加稳缓地往前走。
等停下的时候,沈从越松开了拉着她的手,闻喜抬脸问了他一声:“到了?”
沈从越低应一声,漆黑的双眼扫过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没有在他那天脸色那么差,笑的很开心,眉眼处很可爱,可惜定格在了黑白的照片上,想起那天她眼里的灰暗的绝望,沈从越心就忍不住重重地抽动了下,平淡的神情深敛起来,慢慢阖了阖眼。
墓被打扫得很干净,看样子是有人经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