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越停下步伐,高挺削瘦的身子立在那里,没有出声。
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身后的闻喜就朝他快步走了过来,然后一头栽在了他宽阔的背上,头顶柔软的黑发被压住,抵住他坚硬的脊背时,闻喜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白色的短袖下,是他发着热的身躯。
她就着这个姿势,语气平和地对前面一动不动地沈从越说。
“你和我都知道,人这一辈子从出生就已经预见了自己最后的结局。”
“可如果一个人从小生活的家庭很和睦,父母开朗,而自己也顺顺利利结束学业最后步入社会找到工作,然后去重复着接下来看似枯燥无味的一天又一天,可能在这中间偶尔有点小磕小绊,不过身体却很健康,会有一些小毛病来搅乱按部就班的生活,但从来都没有遭遇过什么天灾人祸,那么他可以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将这一遭走下来。”
“这些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很多人正常的生活,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能这样过下来的人,才是只占百分之零点零一的那一点幸运儿。而剩下的那一大部分,还在遭受着生活的艰难,对于他们,我们或许救不了这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我们有时候仅仅需要拉他们一把,就已经够了。”
沈从越垂下头来,盯着地上洁白的瓷砖,敛着神色,一双漆黑的眼像是被冻结了般,片刻也不曾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