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夜晚是会无限放大人的敏感情绪,或主动或被动地做一些第二天会后悔的决定。
李衡换回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沙发上两床毯子板正地叠成豆腐块摞在一角,上面叠着那身衣裤,抱枕放回原本的位置。
天亮他便起,去了趟刑警队,掐着时间买了早餐回来。
这本该是两人间最寻常的生活小事。但许喃却在门口愣住了,几秒后,才生硬地动了动嘴角,说:“早。”
“洗漱完过来吃饭。”李衡对此适应得很好。
许喃抿笑,应了声好。进了卫生间,她洗了两把脸后,手撑在盥洗台上,看着镜子里的人,在心里提醒,这是二十七岁的自己,不是十七岁了。
许喃的工作熬夜多,这个时间起不算早,勉强留出烤个面包煎个蛋,再吃完的时间,如今李衡把早餐准备好了,许喃时间安排上宽松很多。
吃过早饭,李衡把她送到电视台,自己则去了刑警队。
下午快下班时,许喃本想借着今天不用加班下班早,她自己回家很安全为由,不用李衡专门来接她。
谁知,许喃还没编辑好信息内容,李衡的电话先打进来,问她的时间,说需要她过去看监控拍到的嫌疑人画面。
一听有正事,许喃的那点挣扎的小情绪瞬间消散,没敢耽搁,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便下楼坐上李衡的车。
刑警队的工作氛围比派出所的更严峻些,能到这的案件更重大。
许喃全程跟着李衡,需要她配合的积极配合,不需要她参与时,就在旁边安静地听。
她以为自己想象的出李衡认真工作的样子,但真正面对,才知自己想象的不过九牛一毛。他冷静、果断,很有魅力。
半小时后,李衡忙完从办公室出来,示意许喃可以走了:“一会有事吗?”
“怎么了?”
李衡说:“我爸在街上抓小偷把脚给崴了。”
许喃紧张:“严重吗?”
“轻微骨裂,打了石膏在家养着。知道你在我这,问你要不要回家吃饭?”
回家?这个词说得很暖心。
许喃没能拒绝。
这些年许喃总来看李常滨,当初在李家叨扰了大半年,衣食住行没受半点委屈,她心里记恩。逢年过节就算人不来,给楚越买节日礼品时,也会给李常滨寄一份。
如今再来这个家,倒不会觉得陌生,只不过看着家里的李衡,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小喃好久没来了。”李常滨右腿打着石膏,行动不便,坐在沙发上招呼她坐,“今年中秋要是不回顷沪,还来家里吃饭。今年小衡回来了,一家人吃饭热闹。”
许喃看了李衡一眼,他在厨房洗水果,袖子卡在小臂处,进厨房时都快顶着门框了,举手投足,带着警务人员的果敢力度。她收回视线,应:“诶,好。”
刘姨在卧室找了件针织开衫出来,对许喃说:“你李叔每次看到北央台都会念叨你,你啊工作不忙了要常来家里吃饭,我看你比上回见,又瘦了。”
许喃挺了挺身板,说:“我吃得可多呢。”
刘姨说:“那就是工作太累,营养跟不上。一会我给你炖个猪蹄补补。”
许喃笑着应:“好,那我一会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