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的雨。
她站着窗前,玻璃上挂满细密的雨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楼下的车。
但许喃知道,他一定还在那。
现在李衡已经回来了,她也不是其他随便一个要被保护的受害人。
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楼下,轿厢里。
驾驶侧的座椅被调成斜坡,李衡抱臂靠在上面,盯着车前窗上密集溅起的水花,思绪渐渐被发散。
以前还挺喜欢下雨天的,因为丰南卧底任务的收网,便是一个下雨天。
行动的成功,让他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李衡神经一紧,车窗降下去,许喃素净柔和的脸庞映入眼帘,他适才松了口气。
他坐正些,嗓子有些哑,低沉:“怎么下来了。”
许喃偏了偏伞面,将斜落下来飘进轿厢里的雨线挡住,雨声哗啦作响,伴随着阵阵惊雷,她往车里倾了倾身,声音清晰道:“你上去休息吧。”
“车里不冷。”李衡这是拒绝。
年少时无所顾忌,横冲直撞入侵她的生活,没想过后果,也不怕惹她不高兴。真性情,也确实令人讨厌。好在当时许喃心软,善良,接受了他。
此去经年,再重逢。强势、霸道、护短,那些占有欲依然在,但李衡犹豫了,谨慎了。他和许喃站着悬崖边,害怕自己一味的进攻会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他只能克制、避让,蛰伏、伺机。
“阿衡。”许喃低声唤他,很久没有叫过的称呼,连带着曾经最亲密难分的情绪,一起涌来。
李衡喉结微滚,猜这一夜对于两人而言,都非常难熬。
雨刷冲刷掉一切不相干的杂音,却也掩盖着许喃的情绪,但李衡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撒谎了:“我害怕。”
他等来了许喃主动迈步的时机,却不觉得丝毫轻松。
许喃一句害怕,他就缴械投降,后怕不止。
李衡终于打开车锁,下去。
伞面不大,遮许喃一个人绰绰有余,但李衡站进来便显得十分局促。雨水又密又急,许喃下楼时在睡裙外披了件外套,布料防水性一般,但很厚实。她撑着伞,不动声色地将伞面朝李衡那边斜了斜,想让他少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