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刻钟,人还没到,戴奕准备直接打电话联系他。
打了工作手机,没有人接。
打了私人手机,响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
“程总,两点的会,您还没来公司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下,似乎在反应着他的话,过了会说了句“帮我取消。”
戴奕听着他的嗓音不对劲,声线低而粗糙,像是很用力才能说出口,“老板,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有重要的事你直接打我电话。”
两句话说完,都没了力气再开口。
程帆挂了电话后,手掌摸了额头,的确是发烧了。
头发快湿透,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在发着酸而一阵阵的剧烈疼痛。没被电话吵醒前,半梦半睡着,一阵难受后又昏睡过去,如此往复。
好几年都没有发烧过,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退烧药,但他此时没有任何一点力气下床去找,或是打个电话让人送过来。
他半撑着开了灯,她那侧的床头柜上有个水杯,是她前夜喝剩下的。快烧到脱水,哪管新不新鲜,忍着喉咙痛,喝下了半杯水。
放下杯子、再躺回床上时已经气喘吁吁,平日里再规律锻炼,当病痛来时,都毫无抵抗能力,甚至还有更难受些。
自己的枕头已经湿了,他躺在了她的位置上,她喜欢睡在右边。
再柔和的灯光都觉得刺眼,关了灯后,房间再次陷入了黑暗。感官格外敏锐,能闻到她枕套上的味道,淡淡的香气,在他鼻翼间环绕。头脑烧得恍惚,盖着她盖的被子,闭上眼时,闻着这无处不弥漫的她的味道,好像她在这陪着发烧的他。
头越来越沉,可他不想睡过去,即使要清醒地承受着身体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