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说话,像拿出随身带来的大箩筐里面的一样东西,用红绳子拴着嘴巴的两条大鲤鱼,还是活的,那嘴巴一张一合的,个头还不晓得,身上都已经长了金线,这样的鲤鱼少说又七八年了,一条至少有五斤多。
姥姥看到了第一时间就是接过来,一点不客气的直接拿出我家最大号的盆,装上水,把它俩养活在里面。
有点生活阅历的人都知道,这是有说法的,可不会平白无故给别人家送礼,送的还是鲜活的大鲤鱼。
这个是为了挡灾,去忌讳的,这两人不是身上戴孝就是女子没有出月子,只有这两种情况,才会在去别人家的时候带上鲤鱼算是告诉一声,也算是个禁忌,把身上的晦气化开的说法。
所以姥姥收的一点都不手软,也不惊讶,可能是惠城姑姑刚才叫走姥姥说的就是这个事,答应了才敢带人进来的。
看事必须先问问是遇到了怎么个事不是,看来姥姥已经接了这个活,我也就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那两对夫妻,“表叔表婶,和我说说你们咋了?都遇上啥事了?”
那位围着围巾的表叔才慢慢的解开包住脸的遮挡,随着围巾被拿掉,我看到那张脸肿的和大发糕一样,左右两边,一边一个乌黑的大手印子,整张脸除了脸蛋,眼睛鼻子嘴巴都被挤得变形了,看上去着实吓人,真是够严重的了。
我耳边的黄堂主直接就说了一句,“这不是人打的,伤上带着阴气,至少两三天了,不收拾一下,消不下去的。”
我即便心里有底了,也不得不问上一嘴,“表叔你这叫谁打的?啥时候的事啊?上医院瞧瞧去了没?”
表叔因为脸肿的太厉害,说话根本不利搜,才说没几个字,口水都滴答下来了,表婶看不过去才阻止了自己男人,代为阐述事情的原委。
“巫魅啊,你可能不认识我们,我们是五龙潭不远的侯家堡人,他叫侯魁,我是外来的媳妇,叫余林。五天前我家老公公走了,按说这时候我们不应该来,但是实在是闹得太厉害了,不来我怕我们的命都留不住了,这不才带着鲤鱼过来求你们的,黑大娘,巫魅啊,你们可要救救我们啊。”
看吧,就知道是有忌讳的时候来的,但我也没纠结在这件事上,更关心的反而是这位叫侯魁的表舅的情况。
“那这伤……”不会是和他们才过世几天的父亲有关系吧?
这话我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但他们接下来的话更叫我觉得我可能猜到了真相了。
“你表舅前两天晚上做梦,梦到了我刚没的公公回来坐在他身上,一脸怒气的也不说话抡圆了巴掌就打他,打了好几下,醒了以后就这样了,医院也去了,人家说啥事没有,回家养着有两天就好,直说打架下手的人太狠,可哪是打架的事啊,这一个梦,人就这样子了!”
第85章白堂主赐药
“光梦到这些吗?还有其他奇怪的事吗?”
余林打开了话匣子,把之前遇上的能想到的都和我念叨了一遍,不过没有什么前后顺序,说话也没啥逻辑,我一边听还要自己一边整理,挺费脑子的,听得有点晕头转向。
“那天晚上我开始哪知道他在做梦啊,光看他在炕上手蹬脚刨的,就以为是发癔症了,可我总听见房顶上有动静,绝对不是耗子啊,比耗子动静大多了,就是那种有人跑跳,还掀瓦片的声音,丁玲桄榔的,老吓人了,我就睡不着,抱着被子哆嗦,喊他他怎么都不睁眼,嘴里还在叫别打啦,别打啦,你给我下来什么的!”
表叔在一边嘴不好使,就只能听着,媳妇说的哪不多或者少说了什么就一顿手语比划,别说还是夫妻之间有默契,我是一点没看懂,余林倒是看懂了不少,给我翻译着。
“你表叔说,梦里被打完之后,自己好像就到了院子里,看到我家屋顶上头有人,又溜达又跑的,还那瓦片子丢他,前几次没丢中,最后一块直接就要砸到脑门上开瓢了,他给吓醒了,看叫我坐在一边,说了没两句话,脸就吹气一样肿成现在这样了。”
“家里先人的白事都处理好了?”
按说一般的都是大三天和小三天,只有特别高寿的老人过世,家属才会在财力物力人力允许的情况下,办一个七天的白事,今年也少见了,我这个也就是想确认一下,闹腾这些邪乎事的时间点,是在老人入土之后,还是在之前。
没想到这两位直接回答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答案,“还没呢,我公公还没入土呢,家里现在全靠亲戚们在顶着,侯魁这样村里说啥的都有,更有说我这个当媳妇的没好好待老公公,叫老人不守时我们出口气,都不甘愿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