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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六章(2 / 3)

祝卿卿轻轻地拍了他一巴掌,“在这里守着。”

“这不有他吗?”

祝景信指了指在一旁闭着眼睛的余烬,结果又挨了一巴掌。

“让你看着就看着!”

“……”

云敛哥哥,你真的不考虑换个人吗?

……

祝卿卿在秦云敛的陪同下走进后院,晨阳坐在院中,神情恍惚,眼圈还是红的,看起来很憔悴。

秦云敛在她耳边轻声道,“昨天陈福忽然发病,险些就没命了,虽然救过来了,但还是很虚弱,他这是还没缓过来。”

“他要说什么?”

“你且听他说就是了。”

秦云敛牵着祝卿卿,走到了晨阳面前,晨阳抬起头,露出了腮边狰狞的刀疤,他看着祝卿卿。

“你……是祝家人吗?”

祝卿卿怔了怔,道,“我是。”

昨日她和秦云敛互通心意之后,秦云敛说起了晨阳之事。

晨阳受了秦云敛那么多次帮助,对秦云敛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防,便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他们二人本是临江城一家富商家的奴仆,十几年前富商犯了事,举家被灭门,他和父亲逃了出来,本来安生的在乡下过日子,但是最近几年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开始被莫名其妙的追杀。

他和父亲一路逃亡,到了临江城附近,父亲身受重伤,他无处可去,想起刘大夫曾受过他父亲的恩惠,将父亲安顿好了之后,便来找刘大夫,却不曾想找到了秦云敛。

“父亲为人老实本分,我虽然有这道刀疤,却是小时候调皮留下的,未曾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要追杀我们,直到那日,我在你的医馆外看到了一个人,他长得像极了我们原先那家的少爷,我才明白过来,定是他恨我们逃了,才对我们下此狠手。”

“你们原先的老爷是……”

“城东任家。”

…………

“祝姑娘,当年盛传是祝家设计陷害任家,少爷他此番回来,定会寻仇,秦大夫对我有恩,秦祝两家既然是亲家,我自然也不能知恩不报,祝姑娘,还望您小心着我们少爷。”

晨阳虽面相可怖,话却说得诚恳,处处透露着对祝家的关心。

祝卿卿不由得疑惑,问道,

“你为什么让我小心着他,按理来说如果真的是祝家害了任家,他报仇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晨阳紧紧咬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不,不是,不是祝家,不是祝家……”

…………

任迟悠悠的醒来,脑袋有些疼,他翻了个身,身下一空,任迟心中一慌,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处在悬崖边上。

“醒了?”

周若昼拿着短剑,眼角有凛冽的寒光。

“为何带我来这里?”

任迟挣扎着想要起来,周若昼立刻把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别乱动!”

“你真的不记得后来的事情了?”周若昼注视着他,眼神冰冷如寒冬,“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被秦云守追杀,跳崖之后。”

任迟皱着眉,看见周若昼的神色有一瞬的恍惚,“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任迟摇摇头,“不知。”

周若昼将剑收了回去,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恨意与回忆交织,几近让她崩溃。

“你、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任迟问道,心也开始慌了起来。

“任迟啊任迟,你是当真不知?看来祝卿卿的愿望,还是实现了,可凭什么,她死了,你却能重来!”

周若昼眼角渐湿,在任迟破碎的目光中,前世的真相被缓缓道来。

任迟跳崖之后,并没有死,而是被崖底的一户人家给救了,秦云守关押了祝卿卿,却没有痛下杀手,祝卿卿和祝景信最终被齐夫人,他们的亲姑姑给救了回去。

可祝卿卿那丫头死性不改,还一直念着任迟,因为没见到任迟的尸体,她便一直坚信任迟没有死,为了找任迟,从京城逃了回来。

彼时祝卿卿在临江城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只能找到了因秦云敛的死而心碎欲绝的周若昼,求她帮她找任迟。

周若昼那时并不想帮她,甚至想杀了她。

但一想到那个害死秦云敛的人可能还活着,周若昼就寝食难安,她要亲手杀死那个人。

她便答应了祝卿卿,陪她一起去了悬崖下寻找,两人找了整整四天,终于找到了那户救了任迟的人家。

可是两人的运气也是不好,正好遇上了任迟知道任家灭门真相,急火攻心发狂的时候。

告诉任迟真相的,正是救了他的那个人家,他们曾是任迟家的佣人,因为提前辞了工作,所以逃过了一劫。

周若昼他们赶到时,那爷俩已经死在了任迟的刀下。

周若昼见状也拿剑上去与他拼搏,但是终归是打不过他,更何况任迟虽然神志不清,功力却大增,周若昼根本打不过他,只能拉着祝卿卿一起跑。

祝卿卿边哭边跑,觉得任迟只不过是一时糊涂,他肯定认得她的。

周若昼觉得她才是真的糊涂,但祝卿卿却挣脱了她的手,冲到了任迟的刀下。

任迟根本就没认出来她,一剑插到了祝卿卿腹中。

祝卿卿中剑晕了过去,任迟却清醒过来。

周若昼和任迟将抬到了医馆中,医治的及时,祝卿卿保住了一条命,任迟却因为无尽的悔恨,想一死了之。

祝卿卿没能拦住他,任迟最终还是死在了祝卿卿的怀中。

祝卿卿最终也出了家,一生未嫁,青灯古佛为伴。

“你为什么能重来,是祝卿卿在佛前为你求来的!”

周若昼与任迟尽是泪流满面,任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问道,

“什么真相,为何我要寻死?不是任丙雁吗?为何……”

任迟的语调近乎崩溃,周若昼红着眼,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应该知道,任家交到京城的那些布料是出了什么问题?”

“颜色,颜色出了问题,那些布料本来是好好的,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之后,便成了白色,是为不祥,皇上大发雷霆,认为是我任家蓄意为之,便有了后来的命令。”

“你记得倒清楚。”周若昼冷哼一声,“布料是没有问题的,但在染色是出了问题,有人往染缸里放了东西,导致那些布料一接触到人体,温度升高之后,便失了颜色。”

“任迟,你可记得,那个午后,你往染缸里面,放了些什么?”

那个午后,绮丽的染缸,忙碌的工人,在其中乱跑的任迟捧着从山脚带回来的矿石,举到了父亲面前,却被父亲感到了一边。

“去去去,这可是供给皇宫的,可不能胡来,回去找你娘去!”

孩童幼小的脑海中并不知道皇宫的东西有多么重要,内心只有被父亲嫌弃的委屈,他来到染池边,将矿石扔了进去。

“哼,我不要你们了!”

孩子一蹦一跳的离去,那日旎旖如画卷的记忆,就这样被他遗忘在了长河中,只记得父亲被斩首时,满地的鲜血汇成河流。

看着任迟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眼神中也渐渐变得绝望崩溃,周若昼笑了起来,

“任迟,为何到了现在,你还在怪别人,你姑姑,祝卿卿,这两个女人为了你终身未嫁,你呢?”

任迟捂着头,觉得自己的脑中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万千道惊雷在脑中炸开,心也想被灌满了铅水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身后就是悬崖,任迟只想纵身一跃,结束这一切。

“跳啊,跳下去,你就解脱了。”

周若昼的声音像是催命的符咒,诱引他走向死亡。

任迟一翻身,悬崖近在咫尺,可周若昼一挥手,他便又晕了过去。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让你死了?怎么这样便宜你。”

…………

任迟再次醒来之时,是在一条船上,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黑伙子正守着自己,见他醒了,朝他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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