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得了令,一人负责从身后架住,另一人绕道玄影面前,握紧了拳头。
子吾镇定自若地等着玄影出手反抗,直到那名大汉抡圆了胳膊,一拳砸在玄影的腹部,子吾才反应过来,他竟然真的老老实实地在挨打!
“喂!你……”子吾似是想说什么,但又住了声,现在叫停,难不成要自己送上去挨揍吗?他还在作着心理思想斗争,玄影在那边已经受了十几拳。
“停!”子吾还是上前出言阻止了。虽然明知道玄影有在运功抵挡,可是说到底不过只是因目的牵引的两个人,对方完全没有理由替自己受这份罪。
子吾不想自己受皮肉之苦,可他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真就心安理得干看着的人。
“小子,你喊停,是想换他下来,自己担责吗?”掌柜问道。
子吾犹豫了片刻,果断脱下身上的短褂,“这件,拿去!”说着,甩在了掌柜手里,又道,“我看你也是识货的,扣掉这顿,剩下的折现给我!”
掌柜的手中悄然一捏短褂的料子,猜测这八成是个虎落平阳的主儿,他立即换上一副灿烂地笑脸儿,“好说,好说!”
玄影脱了钳制,整了整衣衫,也未说什么,还冲着子吾安慰似的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还手?”子吾出了店就没好气地质问玄影。
玄影笑着说道:“都是些普通百姓,又伤不了我,再说,确实是我们理亏。”
子吾道:“我开始怀疑,你是怎样在这个江湖上活下来的?”
“恩?为何?”
子吾言,“你看你两手空空地走江湖,这便罢了,毕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专修内家功;可你身无分文,是怎样活下来的?”
“我有它。”玄影说着,晃了晃他那漆黑的小酒葫芦,顺便咂了一口酒。
这样说着,两人来到了一处较大的摊位前,各类刀枪剑戟摆了满地,原来是个卖兵器的。
子吾在几把刀剑中,挨着个儿的抽出来瞧瞧,拿不定注意,转首问玄影:“依你看,哪把比较锋利?”
玄影也就凑上来看了看,拿起一把纯白色剑鞘的递给他:“这个很适合你。”
子吾高兴地接过来,抽出来看到了赤红色的剑身,却是个钝的,顿时一脸黑线,他道:“看你就不是用剑的,这把连个刃都没有。”
“你光是拿上它,就有很大气势。”玄影一本正经地说道。
子吾想了想,撇了玄影一眼,“我听你在骗鬼哦!”说罢,又垂首自顾自地挑选着。
最终,子吾抱着那把纯白色剑鞘的三尺秋水,还贴心的给它起了个名字。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他突然停步,转身在玄影面前站定,摆出一副侠客之姿,问道:“怎么样?”
玄影愣了一瞬,冲他竖起大拇指,言道:“子吾大侠,这段路程就辛苦您手中的雪里鸿来开辟了。”
乌云蔽月的深夜,客栈里一片寂静无声,偏偏有人不好生睡觉,悄悄溜出自己的房间,又在旁边的房门前停住。
本想偷偷别开门闩的子吾,嫌弃的看了眼自己那明显比门缝还厚的剑锋。
“这家伙,睡觉竟然没闩门。防备心真不是一般的低。”子吾呆呆地看着被自己推开的房门。
玄影睡得迷迷糊糊,就看到一个黑影定定站在自己床前,一手举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惊得他腾的一下起身,什么睡意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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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无字墓碑
原来,子吾选在半夜三更摸进玄影的房间,是要叫他一起赶路。又言,一定要趁着今夜乌云蔽月,早早溜出昭邬镇,这样就可以摆脱掉上阳城派出的千里眼。
玄影暗自在心里斟酌了几番,仍是不知道要怎样告诉子吾事实。虽然说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并没有人跟踪他们,最起码现在是真的没有,之前察觉到的几波人,也都早已经消失了气息。
其实,子吾也非是疑心病重,盲目胡猜,他之所以笃定有人跟踪,主要是因其父子间多少年的默契,两人都很了解彼此,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钳制。子吾心里非常明白,此番能够成功将了城主一军,最大功劳还要靠身旁这人临时杀入的变数,若非当时玄影和墨殅甩开了上阳城的掌控,自己断然不会脱身地如此容易。
两人一路向着西北方向赶,玄影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脚下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相较于前者,子吾却是一边急火火地奔在林间幽僻的小径,一边数次回首望向来时的路,生怕有什么追上他似的,偶尔甩给玄影一个大白眼,脚程好也不用得瑟地如此明显吧。
子吾累得气喘吁吁,停步在眼前一座约莫百丈高的山峰脚下,双手撑着膝盖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首仰望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