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吾惊地瞠目结舌,先不说子初那一招他是丝毫没看清楚走势,就这随手一弹的功力。他再怎么不了解武学,也看得出冷不防若真想shā • rén,凭他二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冷不防抬手一挥,清理干净房间,一堆破铜烂铁飞出草庐,齐齐打在一颗树上。他对子初言道:“老夫今天心情好,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其二,留下来给这小子收尸。”
子初还没做什么选择呢,子吾仿佛抓到重点了似的,对冷不防问道:“杀掉我,你就放他离开是不是?”
“老夫对尸体没兴趣。”
子吾双臂一摊,急火火地说道:“好啊!来,现在就杀!然后放他离开。”说着一手指向身后正欲言语的子初,怒目圆睁,出言喝道:“你别说话!”
冷不防此时突然高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屋子里回荡了好久,笑得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他才慢悠悠地言道:“时机尚未成熟,你们兄弟可以在此地慢慢找会失去的感情,只有这样,当生死离别之后,才会永远融入对方的血肉之中。”
子吾可不是什么信守诺言的君子,除非是他自己乐意。非常巧合的是,子初相比之更甚。两人避开冷不防,一番合计,拟出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然而,当晚正式实施的时候,兄弟俩才知道什么是‘天壤之别’的差距。
冷不防盘膝坐在蒲团上从来没动过,一手挑着丝线,另一头束着尚未跑出院子的子吾。他目标只有一个,也只抓这一个。
子初冲出去两步,发现子吾还在院门口,回身去拉人。岂料后者竟然一手甩开,起掌攻击他。抬手接下一招,子初便注意到子吾身上的丝线,在尽头是冷不防悠哉哉地五指来回抖动。
子吾整个人被冷不防的丝线控制,与子初大打出手。后者既要拆招,又不怕伤人,招架起来,难免左支右绌。
子初顾及良多,不敢还手。那边子吾可是在不由自主的状态,拳掌相加,毫不客气。挣扎了半天,丝毫不起作用。急得大声嚷道,“你退后!”子初闻言,向后滑出一步。果然,战势嘎然而止。
子吾朝天翻个白眼,垂首丧气地走回草庐,身后跟着同样一脸挫败地子初。
冷不防稍稍抬了抬眼皮,“三更半夜不睡觉,你们哥俩倒是好兴致的练把式。”
子吾一时气结,出言回一句:“你这儿也没地方给咱们休息。”这话倒是说对了。草庐只有这一间房,房内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只有地上三个蒲团,其中一个已被冷不防占用。
冷不防未再搭理两人,仿佛进入浅眠。但子吾心知,只要他胆敢走出院子,一定会再次上演刚才那一幕兄弟相杀。
子初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扯了扯子吾的衣角,“既来之则安之吧”
见这两人都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子吾嘀咕一句:“不就是打坐么?!”说着,在子初身旁的蒲团盘膝而坐。他这一静下来,浑身上下传来一阵又一阵酸痛,暗自在心底里一通叫疼。头一回知道,原来打人也这么遭罪。
子吾偷瞄一眼,两人好像都已入睡,他顿时将身子软下来,一手撑着下巴望天。脑中开始思索,冷不防所言的那个黑衣少年人,到底是不是玄影呢?若为真,如果玄影得知在其与冷不防的条约中死亡的短命鬼是本少,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
一手抽出身后的黑布袋,子吾垂首凝视。曾经一度认为玄影会再次出现,因为对其来说,重于生命的圣檀骨壶,还在他的手中。他不由得自问,“还能再次见到你吗?”带着这个没人能给答案的问题,子吾迷迷糊糊睡死过去。
当再次醒来,子吾发现自己横在地上,身下垫着两个蒲团。他猛地坐起身,扫视房内一圈儿,看了眼不动如钟的冷不防,却没了子初的人影。子吾正准备询问,就看到院中嗖地翻过去一个人,正是他找不见的子初。
子吾这才放心,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手揉着肚子,在院中来回走动几圈儿,似是寻找着什么。可这空空如也的院子,实在是找不到东西。他觑了冷不防一眼,不由得疑惑,武者都是不需要吃饭的吗?怎么这草庐里什么都没有?
子初一套拳打完,灌了一大碗凉水,看到子吾一副饱受饥荒的样子,他笑道:“哟,睡醒了,找食饵呐?”说着从一旁拿出个油布包,在手里晃一晃。
子吾立即两眼放光地扑上去,就如幼时无法出门的他,总是等待着子初带来好吃得,哥俩儿关起门来一同分享。子初和他闹了两个回合,才肯放手。
“还是你懂本少!”子吾说着,打开油布包,刚准备下手,抬首问了一句“你吃了没?”见后者微笑地点头,他才放心地下手,捞起一个刚想噻嘴里,目光瞥见草庐内的冷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