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吗?总感觉子吾似乎有些改变,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神思游荡许久,子初突然意识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他旁敲侧击的问道:“子吾,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有哇!”
见子吾毫不掺假地反应,子初心里不由得泛嘀咕,面上露出几分心虚,他道:“我说了什么?那都是胡话,你可别当真啊。”
“惟愿云雨酣。”子吾吟罢一句,察觉到子初脸色瞬然煞白,他眨了眨眼,诡笑一声,“你想和谁云雨酣?”后者闻言,霎时满面绯红,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子吾看这状况,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出言调侃:“都成家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害臊?简直出人意料,难倒你们还没云雨酣过?”
明知对方有意调侃,子初面上还是一阵红一阵白,心知这一关算是含糊过去了。他拿过桌上长剑,当时心存愧疚,又惦记任务,是以忽略了它。此刻仔细端详,倒是一柄上等好货,而且看这外形,似曾相识。子初一手握上剑柄,缓缓抽出一节来观视,在看到那龙飞凤舞地题字,终于明白原主人的良苦用心。
一柄长剑能欣赏半天,在子吾看来,这不过是‘武痴发病’地正常现象,他随意瞟了一眼,问道:“新买的?”
“朋友所赠。”
原来子初还有朋友,原来他也有正常人的生活。子吾心中大喜,这件事好似比任何事都值得开心,他面上挂着微笑,赞叹道:“不错嘛,宝剑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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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怒相修罗
察觉到被人盯梢,子吾两人关起门来,仔细筹划。考虑到子吾的三脚猫,考虑到子初伤势初愈,结合幽阳城特殊的地形,最终二人默契的抬首望了一眼房梁,敲定一个声东击西的计策。
有一种美,叫想得美。两人好不容易盼到入夜十分,按照计划成功引动暗中护卫地警觉,刚刚蹑手蹑脚翻上客栈屋脊。
就看到月光之下,一名衣着清丽的少女,面带微笑,俨然一副料事如神的神情,语气娇滴滴地问道:“这么晚了,二位公子是要到哪里去?”
看到玉芝莫名出现,就代表两人参详了大半天的计划,完全在对方意料之中,被一个小姑娘逼迫地别无选择,感觉人生都白活了。
“赏月!”子吾冲着玉芝翻个白眼,毫不掩饰话语中的恶言恶气,“你一个丫头片子,大半夜不睡觉,学人爬什么屋脊?”他早已懒得在玉芝面前做什么翩翩公子的好印象,不知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名少女,牺牲到如此地步?
玉芝姑娘笑得花枝乱颤,“今夜我若不来,明日岂不是要上演那话本中的‘千里追夫’?”
从旁站立的子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手握上剑柄,嗖的抽出长剑,喝道:“闯!”一想到这女子趁机要挟子吾,他恨不得一剑穿了对方,再带着子吾落跑。
玉芝不屑地瞟一眼迎面而来的剑锋,纤纤玉手优雅地一抬,双指准确无误地扼住剑锋。
子初虽然心知玉芝是个练家子,但练个什么火候还是第一次亲试。身体尚未康复,好在如今有名锋加持,他将剑柄一转,对方脸色略变,盯着剑锋目光一凛,立即松开钳制。长剑得势,再进一分。
交战之地在屋脊,本来就没有什么可发挥的空间。玉芝被迫退了一步,甩动水袖,将长剑缠住,竟是向着自己怀中拉扯。掌握着剑锋距离自己已经足够近的时候。她身体一偏,闪过利刃,同时另一手,腕子一翻,一掌准确无误落在子初胸膛。
这一出手快不及眨眼,愣是打得子初连连后退数步。子吾亦没想到,对方武学造诣还挺高,他连忙伸手去扶人。
可玉芝地速度更迅、更快,她再次抛出水袖,缠上子初腰间,把人拉住,“接着!”话音甫落,一脚将对方踹下屋脊,直接飞了出去。
“子初!”子吾大惊失色。下一瞬,他看到数支长戈,将人禁锢在中间,这才松了一口气,转首怒视着玉芝,“你又想如何?”
玉芝拍拍双手,不慌不忙地整理衣衫,悠悠言道:“公子,你这兄弟身体虚弱,尚需幽阳城上等药物调理,否则明晚恐怕无法参与大喜仪式。”
子吾心知肚明,这是要押着子初,强迫交易完成。他沉声问道:“是什么让你非要下嫁不可?难倒就没有转圜地余地?那可是你这一辈子的事情,有必要赌这么大吗?”
“不必好奇,亦无需心急。待到极阴之夜,你便明了一切。”
夜风吹得子吾有些头晕,他晃晃悠悠回到房内。一步踏入,就看到桌上那件鲜红到闪闪发亮的喜服,仿佛是在耻笑着眼前人的无能。子吾一把抓过喜服,一只手在空中擎了良久,最终泄气般地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