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四句的意思,说的是想当初唐皇与贵妃的山盟海誓好像在耳边,却又最终作决绝之别,即使如此,也生不得怨。
但你又怎比得上当年的唐明皇呢,他总还是与杨玉环有过比翼鸟、连理枝的誓愿。
而苏康呢?
他说的那只是个青楼花魁而已。
就算他抬出来他的姐姐,总督的第四任夫人,那又如何?
若是他敢承认,岂不是自比唐明皇?
不论是他那当经历的老爹,还是当大姐夫的总督大人,都没那么大的脑袋,能戴的下这顶大帽子,他就更别提了。
而温润写完了之后,就舒了口气:“本以为,文会之中,能结交一些文人雅士,谁知道……。”
他没说完,未尽之语,却在人心里留下了很重的痕迹。
眼神失望而惆怅,许攸都快要笑出声了好么!
温润这小子够坏的啊,这么一首好诗,必然会在文会诗集上留名,可是每次有人看到这首诗,就会想起林老秀才,吴越跟苏康这三个人。
啧啧啧!
这跟遗臭万年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这首诗,已经被学政大人拿到了手里头:“好诗,好文采!可称名士也!”
他是知道温润的情况的,故而知道温润在科举一途上没什么未来可言。
但是温润依然没有放弃读书,放浪形骸,反而继续苦读,并且教书育人。
这是吴山长亲口说的,再看这人的人品不错,长相也好,气质更好,主要是他的才华,更更好!
可惜了,这要是不跟人结契,就凭他这才华,考个进士,绰绰有余!
“名士,真的?”吴山长听了这话,一个激动,正在抚须的手一个用劲儿,薅下来好几根胡子。
平时吴山长是很在意自己的这个胡子的,但是现在他一点都不心疼,只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张炳大人。
张炳大人其实也是一激动,就脱口而出了,可是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啊!
“这……应当名士……就算不是名士,也该是一位雅士才对。”好吧,张炳大人说话的功夫,又给温润降了一格,从名士,变成了雅士。
吴山长不在乎这个,不管是名士,还是雅士,出一个就行。
免得他在一众各个书院山长里抬不起头来。
因为别的书院起码有才子,有雅士,也有名士,永宁书院有什么呢?
有的只是穷乡僻壤而已。
这次还是稳如给出的主意,盖了竹林小筑,不然书院哪儿有那么多钱,给学政大人盖房子啊?
再说这学政大人也不是年年都来。
快的一年一换,慢的也是三年一换。
要是一般的屋子,估计最少也得三年一番新,可他们哪儿翻得起啊?
竹子的就不同了,这玩意儿便宜,到处都是,到时候重新搭建一个都成。
可也体现出来,他们永宁县的贫穷了。
不止是物质上的贫穷,还有文采上的贫穷……连个才子都没有,因为没什么人去府城参加文会的,哪儿来的才子呢?
更别提雅士跟名士了。
至今为止,他们永清府,只有两位雅士,一位名士。
还都在府城居住,根本不去其他县城,要去也是出门游学,走一走名山大川,看看风景名胜。
没听说他们往犄角旮旯里钻的。
如今他们这里,也有个雅士了!
张炳大人想了想:“称得上雅士一名了。”
其他人都惊讶的看着温润,这就雅士了啊?
“大人缪赞,在下愧不敢当。”温润这个时候只有谦虚了:“诸位兄台的大作也很不错的,温某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好一个恰逢其会。”张炳大人对温润如此谦虚,十分受用:“你在鸿升小文会的佳作,就很好,这首更是精妙,能在寥寥几语之后,就能做出下半阙,你的才思十分敏捷。”
这位张炳大人干脆就定下了此次文会诗集的第一首诗,竟然是《鸿升小文会》,就是温润在鸿升小文会上写的那首。
最后一首就用温润才写的纳兰容若的诗,一般文会最后一首,就跟大戏似的,乃是大轴,能比其他诗词都好的,自然是压轴之佳作。
温润一个人,两首诗词,一个打头,一个收尾。
他不雅士谁雅士啊?
他还送了学政大人一首小诗呢。
这下子,吴山长笑的见牙不见眼。
其他两位先生也非常的开心,开心的都露出后牙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