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闹腾的多大,温润可是知道的。
说伤心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他没幸灾乐祸,已经是念及他们还是有一点点血缘关系了。
“大哥别说了,那些人,不值得哥夫伤心的。”王珏也跟着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王瑾已经用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肉入了嘴巴。
王看温润真的没有伤心什么的,这才真的信了,这人没多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反正那里都是在我的名下,我让人保留了你家老宅,其他的都分了。”
“无所谓了,那老宅也是别人家的啦!”温润对那里一点留恋都没有。
“那好吧。”王放心了,也开始认真吃饭。
晚上在被窝里,王才告诉温润:“听去的人说,是按照族谱抓人,连在外面的,以及什么入赘的,亲家的,都抓了,连根拔起。”
“那不少人啊!”温家庄那可是大地方。
“是不少人。”王叹了口气:“何必呢?就那么憎恨咱们家?都往咱们家指道儿,这回好了,上头发了话,他们一辈子,甚至是祖祖辈辈,都只能在苦寒的北地过了。”
从江南水乡,鱼米之地,到了北边的苦寒关隘,就像是从天上掉到了沼泽地里头。
“希望他们能吸取教训。”温润打了个哈欠,抱着王就睡着了,王身上热乎,他就当抱着一个人形发热器啦。
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夫夫俩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香甜。
千里之外,温氏一族的人,正在爬冰卧雪的赶路,在一个简陋但是很大的驿站那里落了脚,因为是阖族发配边关,男女老幼都有。
一家子一家子的愁眉苦脸,孩子哭,女人喊,男人喝骂的,老年人一个个都半死不活的样子。
“族长,今天的晚饭,就是一人一碗热粥,一块咸菜疙瘩。”来人面有菜色:“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哪怕给一碗肉汤也行啊?”
“上哪儿弄肉汤去?这每一户手里头的钱,都不多了,到了地方还得安顿。”温氏族长脸色也不好看:“托人给温润带口信,怎么还没回音呢?”
“不会有回音了。”一个族老道:“他都多久没跟咱们联系了。”
“当初是谁出的这个破主意?全族都流放了。”
“亲戚朋友都没放过!”
“老子当初真是脑袋进水了,竟然跟着造谣。”
那边还有男人对自家婆娘拳打脚踢的:“长舌妇,全家都让你给害惨了。”
闹腾的不像样子,里头吃饱喝足了的官差,出来喊了一嗓子:“瞎嚷嚷什么?赶紧吃完了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马上就要到地头了,想要死的赶紧自己了断,不想死的赶紧消停的,要不然,我点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儿,陪着我们哥几个?”
这下子,温氏一族的人消停了。
其实这些官差也就是嘴上花花,还真不敢怎么样。
毕竟这是阖族流放,都是族人,要真的敢对女眷动手动脚,一旦引起dòng • luàn,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嘴上占个便宜还是能办到的,加上给他们的东西,只要保证人不饿死就行了。
这地方能有什么好的居住环境啊?
勉强冻不死就行了,后半夜还得有人烧火,不然大通铺也会冷的。
塞北飘雪,比南方冷的多了。
温润第二天起来,洗漱过后穿戴整齐,打开门就惊呆了:“下雪了啊?”
“是啊,下了雪,过去吃早饭吧,我让人做了羊肉馅儿的柳叶蒸饺。”王走了过来:“今天我休沐,一会儿去码头看看啊?”
“码头?这段时间都是张三哥去的。”温润小声的跟他说了:“他看上了一个女人。”
“我知道,他说了。”王同样小声跟他道:“估计是水到渠成啦。”
“这么快?”温润瞪大了眼睛:“这才几天啊?”
“他俩年纪都不小了,这事儿趁早不趁晚。”王道:“吃过了饭,我们去码头,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行。”温润点头。
早饭没看到张三哥。
梁二一口一个柳叶蒸饺,一问他张三哥呢?
“他好像是出去了,一大早的谁知道忙什么呢。”梁二觉得冬天就该吃这个羊肉蒸饺。
温润吃过了早饭,跟王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就去了码头。
王带了三十多个人,温润坐着小马车,一路到了码头,发现码头那里很热闹。
还听到了张三哥的叫骂声!
“这个女人是我的未婚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叫嚣?”张三哥的声音很大,而且很严厉:“做媒的乃是军中记室参军、温润温雅士!提亲的会是镇守将军。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温润听了,顿时急了:“这是怎么了?”
他扒拉了一下前头看热闹的人一下,那人头都没回:“听说是有个老姚家的鳏夫,打月姑的主意呢,月姑不同意,这老鳏夫纠结了几个地痞无赖,跑来捣乱,好像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坏了月姑的名声,让她不得不嫁给他。”
“老姚家的鳏夫?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是个老王八蛋,他的原配就是喝多了酒,活活打死的,人娘家不服气,把他给揍了一顿,要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早就闹上衙门了,就这,两家人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两个孩子也被舅舅接回去养大,跟了舅舅的姓氏!后一个媳妇儿,是个厉害的寡妇,俩人成亲不到半年,就闹的鸡飞狗跳,两口子一人一把菜刀,互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