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温润皱眉头,王最开始跟皇帝是一年半载通信一次,后来有事情就通信,没事情也不会闲聊家常。
原来是对他们不同的吗?
这一天同样过得憋屈,来报的都是水灾的问题,有好几处堤坝都被冲垮了,总督大人咆哮的声音响彻整个驿站的上空:“不是开春就修好了的堤坝吗?那三五十万两银子,扔进水里头,都好大一堆的,连个响儿都听不见的吗?”
一着急,连家乡口音都冒出来了。
“怎么回事?”王跟温润,因为没啥消息来源,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辛明大人告诉他们俩:“有几个堤坝崩溃了,崩了才知道,去年秋天修建起来的堤坝,都是糊弄人的,唉!”
辛明大人仿佛老了十岁一样:“多灾多难啊,本来指望秋收之后的粮食能填补一下库房,现在好了,没指望了!”
粮食少了,价格就会上来,那些赈灾的银子,未必能买到足够的粮食。
王眼神闪了闪:“他还不出来吗?”
“不、出、来!”辛明大人咬牙切齿:“真是气死我了!”
不止是他要气死了,其他人也要气死了。
可惜,不管他们怎么气,这人就是不出来。
倒是其他受灾的地方,只有四分之一的人,是记得朝江南总督求援的,而且这些人并非是一个一个的来,他们是跟着自己的上官来的,有知府,也有县令,但都是主政一方的官员。
可是也有很多人,是直接去了钦差所在地,都没朝这边看一眼。
双方早就成了水火不容的架势,现在的驿站,更像是楚河汉界。
“府库还有多少粮食?”最后还是总督大人召集了这边的所有人坐在议事厅里商量:“还有银子,实在不行,等到了立秋,就去买粮食,哪儿有粮食去哪里买,粮商们只要上门就留下他们的货,本总督跟朝廷说。”
这是最迫不得已的手段了。
谁都知道这边闹了水灾,粮商们这个时候不涨价都对不起他们的祖宗!
可是明知道他们在哄抬物价也得硬着头皮买下来,不然如何赈灾?人一旦没了吃的,饿肚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三个知府,六个县令,还有几个官员凑在一起,扒拉了一下算盘珠子,温润亲自算的账,只有不到拾万两银子,粮食也没剩下多少。
如果要购买粮食,倒是足够灾民们顶一阵子的了,可是买了粮食就不能购买材料,来建筑堤坝。
可是买了材料,建筑堤坝,就没银子买粮食了。
而且因为水灾的关系,粮食跟材料都涨价了!
他们这点钱,都打不开点儿。
驿卒勤快的上茶水,大家一杯接一杯地喝,想了一切能想的办法,包括召集富户正式捐赠,或者是衙门跟他们借也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一个县令都流眼泪了:“以后慢慢还,砸锅卖铁,下官都还……。”
温润看的感动不已:“这位大人……。”
“别瞎感动。”被陆岑总督拉了一下:“他风流眼,迎风流泪的,你们别老是对着他扇风。”
这么热的天,大家坐在一起谈事情,喝茶之外就剩下打扇子,给自己扇风了。
温润白感动了一把,王拿了扇子给他扇风,这家伙气的呼呼的……也是,这么严肃的时候,就不要搞笑了。
大家的钱不够,总督大人也不能点石成金,不过先动了三万两银子去买粮食,因为眼看着要立秋了,水灾是不小,可也有地方没遭灾,现在就派人带钱去采购,估计收了粮食就能送来了。
另外又拿了一万两银子,先收购粮食,起码保证灾民们不要断了粮食。
这就去了一半的银子了,还有一半拿出来买材料:“先把冲垮了的地方,翻新维修一下吧!别让冬天的时候,还漏水可就惨了。”
那样的话,明年开春,妥妥的溃堤!
这明明是有朝廷的赈灾款,却一点都没看到,那边大门紧闭,进进出出的全都是下人,这会儿连下人都不进出了,给他们来了个“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烟不出火不进”了。
温润恶狠狠的猜测:“这么多人躲在一起,也不怕天气热,憋中暑了!”
众人纷纷苦笑,他们可别中暑,中暑了又该有借口拖延时间了。
绞尽了脑汁,想尽了办法,也只能这么安排,他们这些人,连饭都没吃,喝再多的茶水,也浇熄不了那股子火气。
俩人蔫头耷拉脑的回到军营,温润愁眉苦脸,王还有兴致跟他点菜。
“我吃不下。”温润摇了摇头。
“吃点吧,吃完了去洗个澡,虽然军营里不那么方便,但是洗一洗还是可以的,这边的水退了,另外一边的水就涨了起来,你要是都垮了,我怎么办?”王道:“现在这情况,我都看的脑袋大了。”
着急上火的不止是这帮子文管,还有他这个武将。
外面的灾民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衙门里的人,迟迟不给一个说法,前些日子还说,钦差大臣来了,他们有救了,皇上给拨了银子赈灾。
甚至还有翻新堤坝的银子,这让大家伙儿有了盼头。
大家都翘首以盼,可盼啊盼,啥都没盼来,倒是赈灾的粮食快要见底了。
民心不稳,灾情如火。
大营里的火头军,特意做了两道小菜,纯绿色的那种,只放了一点点香油,放了一些葱姜蒜拌一拌,味道很清爽。
温润吃了点,去洗了个澡,王还让他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喝了吧,喝了能舒坦一些。”
温润无所谓的喝了:“有点酸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