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内容,不止外面那俩站岗的听的清清楚楚,就是负责伺候茶水点心的小厮和长随,也听的明明白白。
百户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他知道了,就跑去告诉王,等于王也飞快的知道了。
等温润他们正在吃饭的时候,王也在吃,送来的饭菜味道的确不错,就是没多少肉,都是螃蟹。
螃蟹这玩意儿,是吃不饱的好么,都是壳儿,没几两肉。
幸好,驿长很会做人,他给亲兵们吃的水晶肘子红烧肉,给王也上了这两道菜,还有一爆炒茭白,一西湖拌菜。
所以王吃的很好,温润也吃的不错。
温润在吃过了饭之后,又喝了一盏姜茶,才跟丁林说正事儿:“那俩人就在驿站里,你可不可以去看看?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国舅爷啊?这总分不清楚,可有些投鼠忌器。”
“你这比喻可不怎么样。”丁林笑着道:“走一趟吧,我也想知道,来的钦差大臣怎么就成了国舅爷,他还真敢吹牛。”
以前在翰林院里,丁林也不是多么积极的往上爬,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个性。
朝中的事情多数都是听一听,别人不说他也不知道,也不去打听,更不会筹谋什么,故而还不知道钦差大臣是谁呢。
加上他在京中走得急,临行之前也只是见过皇上、聆听圣训而已。
温润见他这么痛快的点头,心里也十分受用。
不过随后一想,皇上的用意,可能也是如此。
丁林的确是个清白出身,老丁家本身也没有什么靠山,自己出息就行了。
但是别忘了,老丁家是国舅爷的亲家,虽然那三儿子是庶出,丁家女也是庶出。
可丁林的确是见过国舅爷,更是见过国丈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啊!
“走走走,我带你去。”温润兴致勃勃的走在前头,带着他直接就到了关押俩人的地方:“这里不止有钦差大臣,还有你的前任。”
“我的前任……前江南道御史啊?”丁林一听,顿时乐了:“正找他呢!”
“你找他干什么?”温润扭头看他:“你俩认识啊?”
“才不是,我那里有吏部和刑部的公文,要我递给他,免了他的官职,收押入狱,是审问还是判决,就看你们俩的了,或者送入京城吧。”丁林道:“好歹堵住那些文官的嘴巴,我听我大哥说,御史台很多御史都叫嚣着要上奏弹劾你们,结果上去的奏疏都如泥牛入海,没动静了。”
温润忍笑,这应该就是皇帝对他们的维护了吧?
看来皇帝也不是那么独断专行么。
说着说着俩人就到了地方,推开院门进去,倒是没什么,可是刚走了两步,就听东厢房里一声惨叫:“啊……啊……!”
歇斯底里!
温润吓了一跳:“这干什么呢?”
丁林也吓得一哆嗦:“里头在做什么呢?”
这人的声音也太大、太惨了点儿,吓死人了。
听到温润的动静,王就出来了,他在东厢房那里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倒是挺好,就是他身后跟着出来的一个什长,手里头拎着一根马鞭子,那马鞭子还在滴血呢。
“你这是干什么呢?”温润皱眉了。
那个什长虽然很快的就把马鞭子藏了起来,可滴在地上的血液,却不可能轻易地散去,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谁闻不到啊?
“刚才揍了那江南道御史一顿。”王呲牙:“他招供了!”
“招了?”丁林比温润还激动:“他说了什么没?”
“你是……?”王看了看温润。
“这是丁林,我跟你提过的,八年前来过咱们家。”温润道:“他现在是新上任的江南道御史。”
“哦,丁大人。”王一抱拳:“不好意思,里头那位也是个江南道御史。”
“他已经不是了。”丁林正色道:“我有公文在手,他已经被罢官免职,收押入狱,就等着审问和判决了,但是我建议王将军还是派人送他入京吧,总得找个人堵住悠悠众口。”
“他招了什么?”温润倒是好奇:“先前不是死鸭子嘴硬的很,啥也不说的吗?”
在王手起刀落那会儿,死亡他都不怕,怎么这会儿就招了?还招了什么?他真的想知道。
“先前是我利落的砍头,当然没啥痛苦。”王冷笑道:“他看着别人死,他自己官威高,不招也不怕我把他怎么样,所以咬紧牙根一字不说。”
“那现在?”温润瞪大了眼睛。
“我让人堵上他的嘴巴,先用马鞭子抽了他一百下,然后拿出来他嘴巴里的布,问他说不说,他摇头,我就马鞭子沾了盐水,抽了他不到十下,他就什么都说了。”王酷酷的道:“我看他就是欠抽!”
丁林笑着摇了摇头:“他这种人,表面上看着顽固,实际上一顿揍就什么都解决了,他以前不说,是因为没吃过苦头,现在么,他肯定什么都说了。”
“说了,连跟他一个下人的媳妇儿偷情,都跟我说了。”王一脸的恶心样子:“什么玩意儿啊!”
“看看供词。”丁林也挺好奇:“先去屋里看看,再去看看那家伙。”
“行!”王一口就答应了。
随后朝那什长使了个眼色,什长就看他们进了正屋之后,立刻叫人进来,清理一下屋里的脏乱,顺便,给这位前江南道御史也收拾一下。
将满地的血污去掉,给犯人全身用清水冲洗,然后擦干,上了点药,再给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鞋袜,反正看起来,有点萎靡不振,头发是湿的需要晒干,身上有点红伤药的味道之外,其他的都没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