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累就蹲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陈木潮摘了头盔,平静地掀开回忆。
姜漾任性又娇气,说要和陈木潮一起去海边散步,还没沿着海滩走出多远,就走不动,想蹲着。
不想让姜漾像个流浪汉一样蹲着,陈木潮这时就没办法拒绝姜漾想要他背的心思。
姜漾动作磨蹭地又爬上陈木潮摩托的后座,脑子里还在转有什么能逗陈木潮多说点什么的话,就听陈木潮质问:“为什么还没走?”
说是质问其实不是完全正确的,陈木潮好像只是问了姜漾“为什么今天还穿昨天的白衬衫”那样简单,仿佛找个随意的话题,至于姜漾在哪他其实并不在意。
隔了几秒,姜漾才说:“胃疼,没有药,想买药,迷路了。”
交代得很迅速,陈木潮转头看后面,又像害怕被骂一样把头低下去了,躲避陈木潮的视线。
但陈木潮不好糊弄,问他:“胃疼和没买机票走之间有什么关系?”
姜漾身体一僵,掏出手机,说:“我现在买票。”指尖在手机屏上划划,问陈木潮:“三个小时以后的直达宝安机场的飞机,可以么?”
陈木潮原本都把头转回去了,听到姜漾的话,又缓缓转回来看他。
他不说话,姜漾当他是默认,付款界面弹出来,姜漾需要输六位数的支付密码。
姜漾输了三位,陈木潮伸手过来,将他的指尖从屏幕上拂开了。
“算了。”
陈木潮用很低很轻,无奈的语气说话,算是姜漾再见到陈木潮以后听过最有情绪的一句话。
他抓着黑色被晒得有些褪到发白,但很干净的头盔,抬手撑着帽檐,将它又扣在姜漾头上。
陈木潮又在尝试打火,一边很有耐心地对姜漾说:“药不要乱吃,我带你去医院。”
姜漾沉默,但从善如流地将手机放下了,想像前几次那样双手去抱陈木潮的腰。
“别碰我。”陈木潮突然又说。
他低着眼,唇角的线平而直地做出解释:“我身上很脏,别碰我。”
姜漾哪会管这些,双臂穿过陈木潮的大臂下方,将自己无限地贴近了。
陈木潮确实是太阳,对姜漾来说永远照耀,靠近也会灼伤,但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的冬天的太阳。
陈木潮带姜漾去了路港最好的医院。
不算很先进的医院,就是比小诊所干净一点,大一点,设施和条件都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