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喂方庭喝了酒,说些难以入耳的话,那个时候,方庭想的是如果这时候他以迅雷之势将蝴蝶刀扎入自己的心口,这群人会不会给他叫救护车,救护车能不能不要拉他。
思考了一会儿,方庭决心尝试。
手刚触碰到刀柄冰凉的边缘,姜漾逆着光走进来,叫了他的名字。
名字是最短的魔咒,且魔力强大,方庭一听那道温和的男声,不知怎么,手指还是离开了刀柄。
这样说有些矫情过头了,但方庭真的有种将要热泪盈眶的预感,同时见到姜漾第一面时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下子从自己都发现不了的地方全部涌了上来。
“哥,”方庭的眼泪也一起涌上来,把脸埋在手心里,哭着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姜漾面对他站着,突然就明白了前一晚在南海湾时,陈木潮的感受。
他当时指责陈木潮不会安慰人,而事情发生在他面前,他发现自己也口拙舌笨,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就算他与方庭有相似经历,但比惨没什么意义。
说到底还是自尊心很强的年轻人,方庭哭得停不下来,手一直捂在脸上不愿意拿下来,不让姜漾看见。
姜漾别无他法,陪方庭一块站着,想了想,还是缓慢靠近了他。
原本只是想像他刚刚蹲在水沟边吐那样拍拍他的肩膀和背,姜漾安慰人的方法匮乏,只能想到这样没什么用的法子。
不过这法子怎么都比陈木潮说“难道你真的想和我谈恋爱”来得人性化一些。
无情的家伙,拒绝他都那么性感。
说实话,姜漾想听陈木潮用昨天那种冷淡到爆炸的语气和他真正上一次床。
无时无刻不在想那混蛋,姜漾觉得自己实在没救。他一边心猿意马,又咬牙切齿地发散着,走着神,怀里却骤然一沉——
方庭扑到了他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肩膀处,双手还怀着他的腰。
“……”
时间接近正午,太阳过于滥情地肆意喷洒热气,同时混着沙石与尘土的地面也开始有热浪一阵阵地往上飘,姜漾猛地被拦腰箍着,脑袋混乱,消化缓慢,气都喘不上来。
方庭的脑袋在姜漾身上乱蹭,把眼泪沾得到处都是,嘴里嘟嘟哝哝不知在说着什么,姜漾听了一会儿,他却突然不说了,离开姜漾半步的距离,愣愣地看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