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咔嗒、咔嗒”的机械声,蓝橙色的火苗在他的掌心里明了又暗,如此反复。
车窗开着一条巴掌宽的缝,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暖风不断撩拨着隋聿的后颈,让他的耳朵隐隐有些发痒。
“你还这么年轻,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隋聿站直了身体,合上了手上的打火机,对车里的人说:“你这个——“隋聿原本想说的是精神病,但觉得用词太过直白,话到了嘴边又打了个磕巴,变成了:“你这个脑袋上的毛病会慢慢好起来的,再怎么想不开,也用不着去跳海自杀。”
“谁想不开了,有好心老板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我为什么要想不开自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窗户里伸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件湿淋淋的毛衣,同时响起的还有池一旻的声音:“倒是有的人,不声不响地就把人往海里推,是不是想伺机shā • rén?”
听池一旻提起这一茬,隋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伸手将衣服接过,来到草丛旁拧了拧。
刚才在海边看见池一旻的一瞬间,隋聿确实以为他要跳海,他的本意当然是要救人,后来不知怎么的阴差阳错,就把人一把推进了海里。
隋聿找了池一旻一夜,憋了满满的气,也攒了一肚子的火,原打算找到人就好好发作一番。结果人是找到了,他还没来得及发难,就闹了这么一出大乌龙。
现在受害者成了加害人,他就算是有火也无处可发。
彻底哑了火的隋聿看起来蔫蔫儿的,他拧干湿衣裳,重新回到车子前,这时池一旻已经换好干净衣服,从车里下来了。
他身上穿着的是隋聿的运动服,隋聿平时下班偶尔会去打球,所以车上常备替换的衣服,没想到今天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还别说,池一旻和他身量相当,这身白色的衣服穿在池一旻身上还挺合适。
池一旻注意到了隋聿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衣服,问:“有什么不对?”
“既然你没有活得不耐烦。”隋聿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那你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