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玄关处的感应灯熄灭,他才大梦方醒一般,转身走进客厅,来到沙发前坐下,打开了边几上的台灯。
酒店的灯光温馨和暖,他对着鹅黄色的光线,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手。
手心的余温犹存,池一旻周身的暖意已经不在,他凝视着自己的掌纹,疑惑和不解爬上他的眼瞳。
如果此刻隋聿也在这里,眼前的池一旻一定会让他感到陌生。
仿佛刚才牵着他的手穿过迷眼繁花的人,并不是他。
第33章怎么不回?
二月末的g市,腊尽春回,几乎已经看不见冬天的影子。
“隋总,来来来,这边请,注意脚下——哎哎哎!你怎么骑车的!”
一辆自行车从狭窄的小巷中飞驰而过,直挺挺地碾上地面上的水坑,隋聿避无可避,裤腿被溅上一滩水渍。
“哎哟!这这这!您没事吧。”居委会主任翻遍全身的口袋,总算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递给隋聿。
“没关系,不碍事。”隋聿摆了摆手,接过纸巾,简单擦了擦裤子,抬脚迈过脚下发黑的污水,跟在主任和社区干部身后,继续在小巷子里兜兜转转。
最后,一行几人来到一栋搭着绿顶棚的棚屋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南方一座沿海城市的棚屋区,放眼望去一整片大大小小都是这样的屋子,裸露的墙皮残破的顶棚,说不出谁比谁家更破。
屋里坐着一个女孩,女孩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头上戴着褪色的线帽,皮肤是病态的苍白。
今天是周三,正是该是上学的时间,而她却一个人待在黑暗潮湿的屋子里,手中不知捧着一本什么在读。
隋聿看了眼女孩,问主任:“她就是梁——”
“对,她叫梁小婷。”主任叹了口气,主动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道:“小婷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没了妈,后来父亲又…现在自己也得了这治不好的病。”
“听说她父亲是个逃犯?身上还挂着人命。”隋聿看似随口一问。
“逃犯又怎么啦。”听隋聿这么说,主任当场就不高兴了,“要我说,千错万错,都是她爸的错,怎么都报应不到一个姑娘身上…”
“我能和她聊聊么?”隋聿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