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椅背上,举起手机,点开跟宋芳许聊天的界面,一条条往上翻,很快就翻到了头。
不多的对话里,他主动发出的信息占了大多数,宋芳许的回复永远很简单,大抵是应和的短语,好,可以,一会儿见。
这跟面对面相处时的宋芳许仿佛是两个极端。
这也是撩人的一种手段吗,还是我添油加醋了。
顾执不免自我怀疑之前种种都是自己的错觉,在“宋芳许是在故意戏弄我”与“是我自作多情误会了”之间摇摆不定,无从取舍。
不过纠结真相到底为哪般也没用了,顾执勾起一个苦涩的笑。
十八岁的顾执会为宋芳许捉摸不定的态度苦思冥想念念不忘许多年,可二十八岁的顾执却已经学会用成年人的方式来面对再次失败的暗恋。
既然已经被拒绝了,那就知难而退,尊重宋芳许的选择,也别让自己再添狼狈。
毕竟被人当面说恶心,着实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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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之后,他没再联系宋芳许。
怕打扰对方,更怕继续破坏自己在对方心中本就所剩无几的好印象。
但出于好奇,他还是私下搜索过宋芳许提了一嘴的那个什么lithroantic。
网上给出的信息跟宋芳许那天说的大相径庭,一种感情障碍,回避依恋型人格,不希望得到对方回应的浪漫倾向云云。
顾执看得简略,加上本就对心理学这块不了解,翻了几篇帖子后便自觉无法理解而选择放弃。
一个人无法想象自己认知以外的事物,以是顾执一时半会之间无法共情宋芳许的苦恼,或者说他也没想过这件事会给宋芳许带来什么苦恼,毕竟被拒绝受打击的人是自己,要苦恼也是自己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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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顾执都沉浸在失恋的颓靡中,直到接到罗阳的电话。
对方的语气里满是抱怨:“上回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啊?我这边准备办签证买机票了,去不去好歹给个准信啊。”
顾执这才想起,上回同学聚会时罗阳提过一嘴的组团自驾游。
他们这班并不只有宋芳许一个人定居国外,有个叫纪飞的也是。纪飞这人也很神,大学毕业后先是工作了一年,然后突然一拍脑袋决定创业。创业还不是普通的创业,直接跑去了印度洋某个岛国干起了跨境电商,先是卖茶叶,然后卖ru胶产品,现在更绝,顺着出境旅游风潮做起了民宿与地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