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静静坐着,也没有动。
夜静得太过分,以至于那些简单的句子也随风飘进了耳朵。
我试了。
不行。
还是不行。
少得近乎敷衍的总结,为这一日跌宕起伏的闹剧画上了句号。
听起来那样的波澜不惊,仿佛只是闲来无聊拿他做了一次试验,但顾执却一点气都生不起来,反而胸口发涩。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误解宋芳许,正如罗阳的那句“作”,可他顾执看到的却只有那喜怒无常背后,宋芳许孤注一掷的心。
与姜凌的对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他在生他自己的气,因为他认为他才是搞砸了事情的那个人。”
“为什么?”
“他在尝试,从主动跟你说话,到默许你跟随,哪怕你说的话触发了他的回避心理后,他依然在坚持,甚至允许你扶他上马这一肢体接触。这些都可以看出,他在很努力想要克服自己的厌恶反应。”
“……”
“所以,在付出了许多努力后,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抗逃避心态,还对你暴露了反感的情绪——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与其说他是在对你发火,不如说他是在恼怒尝试了却再次失败的自己。”
“……”
“非常勇气可嘉的自救行为,只不过有些用力过猛了。我猜测他在逼自己,逼自己短期内接受你。或许这缘于他心中的焦虑,一方面厌恶你的靠近,另一方面又渴望与你建立亲密关系,所以他选择高强度地给自己脱敏。”
……
他不记得跟姜凌聊了多久,只记得挂电话时,心中已被柔软酸涩填满。
姜凌说,打动一个性单恋回避人格很难,往往折磨的是自己。
他承认,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