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问道:“怎么不见王满和陆云鸿?”
王文柏解释道:“陪小女去护国寺了,说是趁着积雪未化,看雪景去了。”
太子愕然,心想余得水的伤就这样稳定下来了?连照看也不需要?
他微微颔首进了内室,发现是裴善在照顾余得水,因之前在宫里见过,所以太子也没觉得陌生。
只见裴善用一个药架子,不知在熏什么药物,但看起来应该是对余得水的伤有帮助的。
裴善看见他们进来,连忙搬椅子,好在有小厮帮他,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太子坐在床边,看着裴善的手上染了药汁,乌黑乌黑的,颜色深浅不一,可见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便问道:“都是跟你师娘学的?”
裴善赧然,连忙道:“学艺不精,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又道:“他们夫妻都去玩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不觉得委屈吗?”
裴善汗颜,低垂着头道:“不委屈,是师父和师娘给了锻炼我的机会,我感谢还来不及。”
太子勾了勾嘴角,轻笑道:“到是个实诚的孩子。”
裴善的脸“轰”地红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喜欢叫他孩子。他今年十六,已经不小了。
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余得水慢慢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人是太子,还有王家的人,他感觉受宠若惊,瞳孔一缩便要起来。
裴善连忙道:“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
事实上余得水也动不了,因为太疼了,他的脸色显得很苍白,干裂的唇瓣也没有什么眼色,如果要说有什么起色,大抵是那双眼睛又恢复了神采,看着不像将死之人了。
花子墨上前按住他,也是想就近看看。他听见余得水因为疼痛而倒吸凉气的声音,心里一松,忍不住道:“你如今是病人,就别想着那些虚礼了。等你好了,实实在在给殿下和王娘子磕几个头,那时我们谁也不拦你。”
余得水躺着,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苦笑着,哽咽道:“殿下和王娘子的大恩,奴才今生怕是没有办法报答了。”
太子闻言,淡淡道:“你是在东宫受伤的,不必想着报答孤。你若是想留在王娘子身边报答她,伤好以后就不用回宫了。”
王文柏一听,脑袋有点蒙。
太子这是说气话呢?还是真心实意想让余得水留下来照顾女儿呢?
可女儿要个太监来干什么?
王家三子见父亲不说话,暗暗着急。真要留下余得水,那妹夫还不觉得救了个祸害??
可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裴善说话了。
裴善直言道:“殿下,算了吧,余公公不适合留在我师娘身边。”
太子微微愕然:“为什么?”
裴善实诚道:“我师父那个醋缸,他连我师娘身边养一只猫都容不下,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人?
太子:“……”闻所未闻,不知所措。
王家众人:“……”特别想笑,但得强忍着。
花子墨:“……”??他们不是太监吗?太监也容不下??
余得水:“……”刚刚升起一丝希望,转瞬捻灭成灰,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是好?
“噗”王泰最先忍不住,破功了。
王祥和王瑞见二哥笑了,两个人紧抿着唇,只有肩膀一抖一抖的。
王文柏暗暗瞪了三个儿子一眼,连忙解释道:“殿下,小女身份不是皇亲,身边跟着东宫出来的宫人是极不合适的。”
“再者,我那女婿还真是个醋缸子,怕是您这头给了人,他那头就闹离家出走了,不要咱们到时候让余公公多磕两个头,您看怎么样?”
太子:“……”
他看向语重心长的少傅,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那醋缸子陆云鸿到底能醋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