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还在河南救灾,陆大人就已经深陷牢狱了。可天灾之下,杀几个官员就真的能力挽狂澜了吗?”
“虽然都是死罪,而且牵连甚广。可我记得当年为陆家奔走的,有陆大人的妻族王大人一家,有还是太子殿下的皇上,有计尚书的独子,现在的计驸马……甚至于其他那些暗地里递送证据,联名写折子求情的书生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降灾落难之际,亦不妨碍有人道义,企图搭救苦难之举。任何人,任何事,只要问心无愧,你若无处诉冤,自有人为你伸张正义。”
“其道理不外乎,做人要站得直,做事要抬得稳,做臣要无愧于君主,做父母官要无愧于百姓,修心主道要无愧于神明!”
“如此这些,难道还不足以立身保命吗?”
徐潇说完,看了那一眼那地牢中宛如血人的高鲜,眼中并无半点悲悯和同情!
黄少瑜见状,也了然于胸,再无半点感慨!
是了,做了大理寺这么多年,他知道有些犯人是罪无可赦的!
因为可能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会怪自己棋差一着,被抓住了罪证罢了!
黄少瑜摇了摇头,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累了一晚上,我请你喝碗羊肉汤吧?”
徐潇点了点头道:“也好,跟着陆大人不能吃肉,跟着黄大人想必不用那么清苦了!”
黄少瑜大笑道:“我大舅兄那么扣的吗?”
徐潇叹道:“那倒不是,主要他有空也不会跟我们一起喝汤,他要回家去喝。”
黄少瑜乐呵道:“毕竟那对夫妻自患难以共后,一向都是,夫唱妇随,宜室宜家的。哪里是我们这些平平稳稳,顺利娶亲的人可以体会的?”
两人说笑一番,便都走了。
地牢里,嗅着血腥气,感觉生不如死的高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地牢地微微的灯火,那灯火跳动着,仿佛有无数的人影向他走来。
一个,两个,三个……
那么多,想来都是位高权重的。
可怎么……都没有把握会来救他呢?
他喘着粗气,眼睛一直突兀地瞪着,瞪着……可直到最后昏迷,他都没有想到谁会来救他?
谁又来愿意救他?
而他也在无尽酸涩和痛苦中,开始回想他这荒唐而可笑的一生。
到底比陆云鸿,他差在了哪里?
比裴善呢?
甚至于是……曾经那个,他觉得可怜的世家外室子徐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