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月捶打了她一下,笑骂道:“去你的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心里雾霾散尽,云开见月。
两人在破庙住了几天平静的日子,虽是没有玉人楼的山珍海味,甚至整日提心吊胆,擒月却足够满足,他觉得,这短短几天是他活的这些年岁中最幸福的日子。
只是没几日,令采颜显出了一些不对劲。
她一如常日出去打探,却阴沉着脸回来。
擒月问她出了什么事,她闭口不谈,或是转移话题。
这日,从白日等到夜晚,擒月迟迟未等到她。
往日除了饭点,令采颜都会待在破庙里,出去买食物也很快回来,从不会叫他等这么久。他焦急万分,唯一能想到的是她碰到王子胜遇险了。
他在门口踱步,心下似火烧。
眼看天转向深夜,终于等来了跌跌撞撞、满身是血的令采颜。
擒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疾步上前扶住她,急道:“你没事吧?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遇到王子胜了?”
一串串的问题惹得令采颜发昏的头更疼了,却生不出什么生气烦躁的心思。
她靠在擒月身上随着他将自己扶着坐下来,笑着耐心答道:“没事,就是看着严重,流的血多,实际都是轻伤,也没遇到王子胜。”
“你!”擒月急的团团转,当事人居然还能笑出来,“疼死你算了!”
他嘴上骂着,手上却小心翼翼,没有纱布,就从衣衫下摆撕了几条布条递给令采颜。
“自己包扎!"
眼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心和急切,这些情绪却叫令采颜看的清晰,她怔愣住,在擒月的再三催下才接过布条。
她慢吞吞掏出怀中的金疮药,给自己疗伤,道:“没事,不用担心,我以前受过比这还重的伤呢。”
擒月道:“谁关心你了,我是怕你死在这!”
他背过身,惹不住道:“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没回来?”
这话听着像小媳妇训斥不回家的丈夫,令采颜摇摇头,将这个奇怪的想法驱逐出去。
她费力地靠在柱子上,闭上眼,慢慢道:“你知道临汾令氏灭门一事吧。”
擒月转身,犹豫着点点头。
令采颜道:“我令家百年根基,从来积德行善,不做恶事,却没想到,因为一本秘籍,二百二十一口人惨遭毒手,大家令氏,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几十人从天而降,凶神恶煞者有,道貌岸然者也有,他们狼狈为奸,统统是一副贪婪的嘴脸。
霎时间,刀光剑影,鲜血与骨肉横飞,火光与惨叫声连成一片。那是她终生不能摆脱的噩梦。
“他们为了我令家的独门秘籍,联合起来杀了我父亲,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所过之处,尽是尸体,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婴儿,脸上还带着惊恐与不解,一具一具尚且温热的躯体交叠着躺在一起,鲜血铺染了一大片。父亲身上没一块好肉,胸前一个可怖的大洞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