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宋槐京好着,老人家魇住了,就对着小儿十余岁的脸喃喃,叫:“阿湘。”
然后揉着宋槐京仅有的那个耳洞,给他挂一只珍珠耳坠,说:“我湘湘阿囡真漂亮,阿嬷要舍不得嫁掉你啦。”
小小年纪的宋槐京在这时候也会沉默,也会短暂忘了自己的名字,也会短暂忘了某些痛不欲生的记忆。
姥姥没多久也过世,没人再揉着他的耳洞喊阿湘的名字了。
但宋槐京身上的孔洞渐渐多了起来。
想拿刀捅自己,姥姥说不行,把刀换成针,扎个洞。
想拿刀捅别人,姥姥说不行,把刀换成针,在自己身上扎个洞。
想姥姥了,想拿刀捅自己,姥姥应该也会说不行,把刀换成针,在自己身上扎个洞。
宋知时进去了,普天同庆,想告诉阿湘,不行,扎个洞。
想死,不行,扎个洞。
……
宋槐京身上有很多洞,很多都愈合了,也有一些没有愈合,有些记得是怎么来的,有些忘了。
吻着吻着他被顾屿反制,指腹捏到了耳垂,而后是滚烫的气息,夏日变得格外炎热,宋槐京抱紧了顾屿,被耳朵上湿热的吻弄得浑身发麻,也忘了细数自己还有多少孔洞。
宋槐京这个人千疮百孔。
他有点自卑,但是卑鄙地隐瞒这些,还没歉然,听到怀里的人轻声说:“niko跟赵煜没关系,第一次带niko回家的时候去给它买东西,他正跟他太太买狗粮,就遇见过那一次,niko是我的猫。”
“什么?”宋槐京被扑簌的气息吹得耳朵发痒,偏过头来蹭了蹭,就听顾屿轻飘飘说完:“那天就想跟你说,看你为这点事情斤斤计较生闷气,懒得理你了。”
这点事情?
宋槐京暗自咬牙,说不清得知这个消息是惊多还是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