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拿走了他们的单子,微信不断地震动,是公司大群,顾屿看了一眼,是群消息,这种日子,单身不单身都在群里互相损,其中夹杂着几个红包,顾屿也往群里发了节日红包,然后再没理会里面的感谢顾老师,扣上了手机,认真看着宋槐京。
“我还没问过你你以前的事情吧?”宋槐京正在倒水烫餐具,照顾人这种事情宋槐京不擅长,但他进步很快——怎么喜欢一个人,他进步同样很快。
宋槐京的自述中,宋槐京是个很差劲的人,生命乱七八糟,生活一塌糊涂,并且似乎是个危险分子,随时有可能暴起伤人。尤其前一天,因顾屿状似纵容,拿那种事情泻火,因为炽烈占有欲生出的醋意险些烧毁城邦,于是宋槐京的差劲似乎得到印证,当时宋槐京很惶恐,唯恐一时不慎失去顾屿。
但要不是顾屿授意,如果不是那罐汽水,那场放纵的狂欢根本不会出现。
事关顾屿,他尤其能克制,每次都绷着不敢多拿,他哪里管不住自己?他太管的住了。
“大学在哪上的,京城吗?你说没有我音讯那五年很难熬。”
宋槐京动作一顿,顾屿按着他的手放下差点烫到手的开水壶:“很难熬是怎么熬的?”
需要用到“难熬”,想必也不是很好克制,可他自制力出奇地好,也或者是因为无从得知自己音讯?所以才进圈?
“高中没怎么上,那时候不太能跟人正常交流,大部分时间在休学。”宋槐京回避顾屿的注视说:“所以高考成绩很一般。”
那五年顾屿离开了圈子也离开了他的世界,他独自拮抗暴烈的情绪,做困兽五年。每天都想死,每天都没死成,因为该死的人还没死,因为他还有一点念头,觉得自己能撑到再听到今夜不停泊的那天。
“已经很好了。”宋槐京沉默着没往下说,顾屿忽地笑出声:“刚刚好,宋槐京。”
走到这儿,其实刚刚好。
夜风安宁,人群熙攘,你讨厌极了活着,却因为渴望极了我,想跟我好好地开始。而我,正巧走到乏味处,人生也迷茫,恰好缺一个人来用力喜欢我。
于是顾屿没再问固执说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人打算怎么大海捞针,他在这一刻相信了,无论他在不在回声,无论有没有网上掉马那回事,宋槐京一定能找到自己的。